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桁樾的頭頂仿佛一道炸雷閃過,頓時將他劈得外焦裡嫩,身形猛然定在了原地。
他不敢置信的緩緩抬起頭,心裡還抱有最後一絲幻想,期待著是自己的幻聽。
直到看到身形瘦削,臉色蒼白的不成樣子的夜玉宸,桁樾才急忙停下手中的動作。
快速的將雙手負於身後,像一個做錯事兒被人抓包的孩子一般,心虛的甚至不敢直視夜玉宸的雙眼。
見桁樾沒有反應,夜玉宸又高高舉起手中的令牌,朗聲道,“皇上,臣攜萬民心意,為皇上大婚送上賀禮,你接還是不接?”
“小宸,你先回去,孤之後會去找你!”
桁樾給一旁呆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的張德福使了個眼色。
張德福會意,趕緊嬉笑著上前,“哎呦,小公子,奴才先送你回去吧!有什麼事兒,咱們過後再說!”
張德福伸出的手,卻被夜玉宸閃身躲過,直直地跪在地上。
“皇上,草民夜玉宸攜萬民心意,特為皇上送上新婚賀禮,還請皇上允準!”
雙手高舉著桁樾之前送給他的私庫令牌,原本被他離開時留在了宮中。
卻不想桁樾再給他刺青後,許是為了補償,又將它偷偷地留在了宸樾苑。
見夜玉宸堅持,其餘家中有女沒有被選入宮中的臣子就蠢蠢欲動了起來,紛紛勸說。
“皇上,夜小公子攜萬民心意,為皇上送禮,莫不如皇上就聽聽是怎麼回事兒吧!”
“是呀!是呀!這樣大喜的日子,可彆鬨出什麼不愉快呀!”
“臣等附議!”
夜玉宸也抬起頭,神色複雜的看著桁樾的身形,似是祈求,又似是脅迫。
桁樾一拂衣袖,坐直身子,眼帶威脅的沉沉出聲。
“好!孤就聽聽你為孤送上什麼大禮,夜玉宸,今日孤大婚,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話,否則,孤…定嚴懲不貸!”
被桁樾猛然盯上後背,夜玉宸頓時感覺火燒火燎般的疼痛,身體也不受控製的一個顫抖。
隻是片刻後,他便強迫自己保持著清醒,將手中的令牌高舉過頭頂,送到了一旁的張德福麵前。
“皇上,此物乃一位故人所贈,但現在故人不在,草民也不配再擁有此物,特將它贈與皇上。”
“惟願以此物斷了我和故人的聯係,祝從此,兩廂安好,各自珍重!”
“夜玉宸!”桁樾蹙起鷹眸,眼神猶如利刃般,緊緊的瞪視著夜玉宸。
可夜玉宸似是感受不到周圍的低壓似的,隻是淡淡的一笑,溫暖和煦,帶著股看透凡塵的超脫感。
“皇上,今日草民除了奉上此物外,還自請落發為僧,出家修行,從此常伴青燈古佛,為大越祈福,為皇上祈福!”
“啪!”桁樾手中的茶盞瞬間落地,在夜玉宸的麵前四分五裂,茶水飛濺。
眾人見桁樾動了怒,趕緊跪地高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可本就已經被挑起的怒火,又怎麼可能輕易被熄滅了。
桁樾斂聲屏氣,自顧地走下高台,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駐足在夜玉宸的麵前。
手掌用力的掐著夜玉宸的下頜,迫使他抬頭不得不麵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