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樾話音剛落,夜玉宸猛然驚醒,瞳孔瞪的大大的,毫無焦距的盯著虛空中的某一處。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完全將桁樾砸的暈頭轉向,甚至都已經忘了剛剛的醋意和不悅。
他立馬上前,手掌在夜玉宸的眼前晃了晃,啞聲問道“小宸,你……你醒了是嗎?你終於醒了對不對?”
一遍遍不停地確認,似乎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場夢境。
夢醒了,一切就又都回到從前。
呆愣了半天,夜玉宸似乎也終於弄明白了眼前的狀況,他微微轉過頭,帶著一絲疑惑。
“桁……桁樾,我……我沒死?”
“對!小宸,你沒死!文公子及時趕了回來,救了你!”
桁樾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淡如常,實則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心口處那個不聽使喚的心臟,早都已經“砰砰砰”如同打鼓一般,隨時準備衝破桎梏,衝出胸膛。
“桁……桁樾,夜家……楊家……太後……”
夜玉宸突然神情激動的抓住了桁樾的手臂,眸中含著淚,急切的喚出幾個稱呼。
桁樾還以為夜玉宸是在擔心,還會有人再傷害到他,趕緊拍著他的手腕輕聲地安撫。
“小宸,不怕,沒人能再傷害到你!夜沭和夜夫人自儘了,夜修染下落不明!楊家女子被充為官妓,男子被流放。”
“至於太後……”說到這裡,桁樾的話音一頓,“她被幽禁在慈安宮,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出來了。”
“小宸,放心,以後這皇宮,就是你的家,沒人會再傷害到你!”
桁樾滿臉欣喜,卻見夜玉宸雙眸含淚,一副接受不了這樣結果的樣子,泣聲搖著頭。
“不,不該是這樣的,她們都該死,她們都該死!”
“桁樾,你為什麼,為什麼不殺了太後,你不是愛我嗎?是太後害得我,你為什麼不殺了她?”
夜玉宸突然失控的嘶吼著,質問著,像一隻發了瘋的猛獸般,帶著強烈的恨意和殺意。
桁樾急忙解釋,手掌不停的撫著夜玉宸的胸口,幫他順著氣。
“小宸,你沒必要對太後這麼大的惡意,隻要我想要你,她阻不了我!”
聽到這話,夜玉宸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用儘全力的仰頭大笑著。
笑著笑著,眼淚奪眶而出,夜玉宸幽紫的雙眸深處,儘是痛苦和掙紮。
“哈……哈哈哈……桁樾,誰說我想殺了太後是因為她阻了你要我了?”
夜玉宸緩緩地轉過頭,每出口一個字,心口處也伴隨著尖銳的刺痛,當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桁樾,我要殺了太後,殺了楊家,夜家,是要為我的阿爹阿娘報仇,為我巫夷族全族報仇!”
夜玉宸喘著粗氣,滿目猙獰的向桁樾控訴著。
臉頰上被糊滿了淚水,卻仍難掩那眸中洶湧而出的恨意。
夜玉宸就像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出口般,奮力的將自己這些時日憋在心裡的所有話全都嘶吼了出來。
“是你大越……是大越皇帝連同楊家,夜家一起滅了我巫夷族,殺了我阿爹阿娘。”
“你明明知道了,你明明全都知道了,你居然還恬不知恥的拘著我,讓我像一個下賤的妓子一般,每日極儘討好的在你的胯,下承歡。”
“哈哈哈!桁樾,我以身侍敵,我不配做巫夷族人,我不配做巫夷族的少主!你為什麼不讓我死了?為什麼?”
桁樾不敢置信的身形一晃,麵上儘是驚恐和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