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江德正嘴角抽動,隻不過這次不是為了壓製心中的怒火,而是有些得意,但又為了淡定,故作高深,強行壓下嘴角。
平日裡誰會誇他聰明,無論是老司馬,還是新來的那個年輕的喬恩,他們都沒有說過他這個江家主聰明。
是,他江德正是他們扶持上來的,弑兄殺父,一步步走到今天,離不開老司馬的一個個計謀。
他們就像古代的軍師,謀士,自己說好聽點叫主公,但說難聽點叫傀儡。
即便是如今,他已經是羽境,但常年累月之下,他已經對智囊產生了依賴。
尤其是如今這個時間段,天下大定,兔死狗烹,但凡了解過曆史的都知道,哪有什麼苟富貴勿相忘,一切不過是在等一個機會罷了。
江家還在,能穩定發展,都是司馬先生的功勞,隻不過江德正他不承認這一點而已,他才是這江家的家主!
如今聽到一個令喬恩都忌憚的人誇自己聰明,說實話,他心底彆提多高興了。
“江家主操持這偌大的家業,想必在智慧,手段上應該是獨樹一幟的,放在古代,便是四世三公的門閥士族啊。”
注視著江德正的表情,錢壬言繼續說道。
然而這話裡有話,門閥士族,這在古代都是掌權者頭疼的問題,恨不得一有機會就將其鏟除。
他說這句話,則是在試探,看看那位江家智囊有沒有在偷聽,如果有,江德正聽到這句話的反應應該嚴肅,會辯解,巧妙地將話題扯開,哪怕為此犧牲一些財物。
但如果人沒有偷聽,那可操作的空間可就大了。
左右都不虧嘛。
至於說江德正靠自己的本事聽出話外音,不是錢壬言看不起這位九州第一家族掌舵人,憑對方這忽高忽低的智商,他要真有那個腦子,自己兒子現在就不會自閉。
連兒子都能給那位智囊當棋子,這貨怕是腦子裡缺根弦!
果不其然,江德正在聽到錢壬言的話後,整個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控,就像是磕嗨了一樣,飄飄欲仙,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錢校長過譽了,如您這般桃李滿天下的才是九州支柱。”
這一點就做的很好,至少這位家主並不是一無是處,能夠做好表情管理,就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隻可惜,那一瞬間的失誤還是讓錢壬言看出了貓膩。
不在嗎?
他的眼中閃過思索之色,但心中卻沒有半點放鬆。
他不相信那位智囊不在江德正身上留一些監聽的手段,除非他已經放棄江家這裡的操盤,但那怎麼可能呢。
韓老說過,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察覺到了江家的變動,但由於那位幕後之人很聰明,操盤江家也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再加上九州之前百廢待興,他就沒過多關注這邊。
騰不出手啊!
當然,重點不是這個,重點在於布置了這麼久,那位智囊真的舍得放棄江家這個巨大的基本盤嗎?
一時間,錢壬言有些抓馬,似乎陷入了一個邏輯怪圈。
靠,果然坑傻子才是他該乾的事,一想到自己要對弈的是一個聰明人,就會忍不住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