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零揉了揉太陽穴,稍微舒服了一些,然後就問具體什麼事,王大春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便低聲道“是這樣的我娘前些日子不是沒了嘛,然後今天正好到了出殯的日子,但是卻發生了邪門事兒,所以想請你過去看看。”
陳零打了個哈欠“哦,有多邪門,說來我聽聽看。”
王大春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棺材棺材抬不出去啊!”
陳零聞言,心頭冷笑一聲,棺材抬不動,明顯就是他老娘死的有古怪,心存怨氣,不願意離開罷了!
一念及此,陳零便道“行,帶我去你家看看再說!”
王大春麵色一喜,有小神仙幫忙,那自己的老娘肯定就可以順利抬出去了,於是彎腰小跑著在前麵領路。
由於大致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因此陳零這次出門什麼都沒有帶。
不多時,兩人就到了王大春家,陳零站在門口掃視周圍一圈,也難怪此人家境殷實,宅子麵朝南方,依山而建,山上林木茂盛,鬱鬱蔥蔥,前麵居然還有條小溪,水流清澈,彎彎繞繞,院子裡麵十分平坦,光線充足。
依山傍水,風生水起,端是難得的風水宅,雖說這水不大,但也足夠讓王大春一家財業興旺,家大業大了。
王大春家很是闊綽,朱紅大門,白牆亮瓦,宅子很是氣派,院子裡麵竟然還有假山池塘,格局大氣,布置得當,處處都在彰顯著他們家的富貴。
靈堂布置在偏宅,各種紙紮擺了許多,一口上等棺材擺在靈堂中間,周圍跪著許多人,披麻戴孝。
然而陳零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這麼多孝子賢孫,居然沒有一句哭聲。
靈堂不聞哭聲,就這一點,老太太願意走才是真見鬼了!
最諷刺的是,靈堂前還有一副對聯“悲聲難挽流雲住,哭音相隨野鶴飛,鶴駕已隨雲影杳,鵑聲猶帶月光寒。”
跟著王大春走進靈堂,前者連忙命令下人端茶遞水,陳零擺擺手道“先處理事情,完了再喝。”
王大春還是讓下人去端了茶水過來,同時請陳零坐下,陳零接過茶水道“死者為大,不坐了,站著說吧,你跪下。”
王大春不敢違抗,乖乖跪下,結果卻是朝著陳零,陳零翻了個白眼兒罵道“你跪我乾嘛!跪你娘!”
王大春被嗬斥的一哆嗦,趕忙調轉方向,卻不太敢看棺材,其他人也一樣,眼神閃躲,尤其是掃過棺材的時候,明顯有一絲恐懼的意味,陳零一看就懂了,這些人恐怕心裡都有鬼!
除了孝子賢孫外,靈堂裡還有幾個赤著胳膊的壯漢,蹲在一旁,表情有些不自然,身後放著木杠和麻繩,麻繩還有斷裂的痕跡,後來又被打了個死結接上,應該是王大春請來的抬棺人。
陳零默念咒語,打開法眼繞著棺材走了一圈,卻沒有看到鬼氣,隻有一股濃濃的怨氣籠罩在棺材上,這便是棺材抬不動的原因,怨氣無形,但卻能夠死死壓著棺材,若不令老太太怨氣散去,哪怕是九頭牛都抬不起來,更彆說這四個抬棺人了。
王大春等陳零停下,挪了挪膝蓋,換了個舒服點兒的跪姿,抬頭問道“小神仙,看出來啥沒有?我娘這棺材為啥抬不動啊!眼看著下葬的時辰就快到了,還得麻煩你趕緊動手吧”
陳零冷笑一聲道“今天葬不了,如果不化解掉你娘的怨氣,彆說今天了,這輩子這口棺材都得擺在這兒!”
“哼,哪裡來的黃毛小子,大言不慚,你倒是說說,怎麼看出來老太太有怨氣的?!”一名穿著粗布長褂,腳踩圓頭布鞋的中年人陰陽怪氣地道。
陳零巡聲望去,此人麵色很白,還是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森白,跟個死人一樣,嘴唇極薄,顴骨高聳,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斜眼看著自己。
“這位是?”見他也沒有穿孝服,陳零猜測此人應該不是本家人,因為王大春家今天連下人都穿著孝服。
王大春對那人陪了個笑臉,示意對方彆生氣,又轉頭為陳零介紹道“是我從外麵請來的白事兒先生,叫黃白,十裡八鄉家裡死了人,有條件的話都會請黃先生過來主持。”
原來如此,應該就跟華夏的陰陽先生差不多,不過連死人怨氣不散,棺槨抬不動這種常見的情況都無法處理,也夠廢物了,於是對這黃白沒有什麼好臉色,冷漠地道“自然是用眼睛看出來的。”
黃白一拍桌子,發出啪的一聲,站起身來,此人身材雖然瘦弱,但卻十分高大,足有一米八幾,比陳零高了一個頭,低頭逼視著他道“那你倒是告訴我,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
陳零嗬嗬一笑,也難怪黃白會這麼針對自己,如果陳零將這事兒解決了,黃白的名聲可能就臭了,當了這麼多年的白事兒先生,居然連一個十來歲的毛頭小子都比不上,以後誰還會再請他,無異於是在砸他的飯碗。
不過陳零可不會慣著他,淡淡地諷刺道“你是不是傻,老太太怨氣難平不願意走,那就平了她的怨氣啊,餓了吃飯,渴了喝水一樣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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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白一瞬間氣的臉色漲紅,指著陳零手指頭直哆嗦,你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知道是誰,竟然還發出了嗤嗤的嘲笑聲,這更是火上澆油,直接使得黃白差點兒氣死。
深吸了好幾口氣,平穩氣息,黃白陰沉地對陳零道“好好好,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今天我把話撂在這兒,你要是有本事將王家老太太的棺材抬出去,我黃白以後就不乾這一行了!”
“但你要是抬不出去,就彆怪我讓你下不了台!”
陳零反唇相譏道“行啊,那我就跟你賭了,記著你說過的話,然後趁老太太下葬這段時間,好好想想你還有啥手藝,不然白事兒先生這碗飯,以後你可就沒法端了。”
黃白重重一甩袖子,直接出了靈堂,在院子裡找了處陰涼坐下,等著看陳零失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