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煞扯斷臍帶,然後從破碎的衣服中取出兩枚鐲子,放在子煞懷裡,接著伸出手臂,將子煞遞給陳零。
陳零下意識接住,頓時感到刺骨的冰冷從手上傳遍全身,凍得他打了個哆嗦。
“謝謝,您!”母煞最後對著陳零一拜,深深地看了眼兩隻子煞,然後頭也不回地地跳出院子,陳零趕緊追到門口,但雪地上一片潔白,沒有腳印,除了漫天風雪,哪裡還有母煞的影子。
尤其是等陳零返回家,卻發現他家裡的一切也都正常,甚至母煞產子流出的血汙都消失不見,若非懷裡抱著兩隻陰胎,而且是化煞的陰胎,陳零都以為剛才的一切是個夢了。
但當他返回院子瞬間,整個人更震驚了,喃喃道“這也太特麼詭異了”
母煞走之前,並沒有清理院子啊,屍煞不是鬼,是肉眼凡胎能看到,真實存在的,所以它生產時流在地上的屍血自然而然不會消失的無影無形,那是誰,會清理屍血呢?
陳零搖了搖頭,想不明白就不想,這是他多少年被師傅師兄師姐們逼著看那些讀都讀不懂的書時悟出來的道理。
與之前對付的子母煞不同,這兩隻子煞雖說瞳孔還是很滲人,身上也是陰氣森森,但卻沒有像之前那隻子煞那麼凶厲,甚至看向他的目光中,好像還夾雜著一絲感激?
即便是陳零現在也摸不清狀況了,這種情況他彆說見過,聽都沒聽過,怨氣衝天的子母煞居然不害人,說出去誰信?陳零自己都特麼不信!
風雪愈發大了,白茫茫一片,整個老柳鎮都被這場大雪吞噬。
“哎真不知道這樣子做對不對啊!”陳零歎了口氣,但還是將兩隻子煞抱到了房間裡麵,給它們擦乾淨身體,找了件舊衣服裹起來,放在凳子上,大眼兒瞪小眼,人眼看鬼眼
這種懷著雙胞胎或者龍鳳胎的子母煞也有,不過不是很多,可一旦形成,那就是傳說中的陰陽屍胎,比尋常子母煞可凶多了!
畢竟光是數量上,就足足有三個。
不過這對兒陰陽屍胎除了誕生那一刻陰氣衝天外,此時身上縈繞的陰氣與煞氣並不是很強,撐死就比尋常的行屍強了一點點,如果它們敢鬨,陳零輕而易舉便可製服。
陳零估計是那母煞在生產之前,將陰胎的煞氣與陰氣吸收了大半,估計是想去與追殺她的人或者邪祟拚命。
好在陰陽屍胎不像普通小孩子,起碼不會哭鬨,不用喂奶換尿布啥的,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看著陳零,隻是那雙眸子不會眨眼,直勾勾瞅著陳零,多少有點兒嚇人。
任誰房間裡有這麼兩位小祖宗恐怕也睡不著,所以陳零索性麵對兩隻陰胎盤膝而坐,口誦《太上說九幽拔罪心印妙經》,嘗試著度化陰胎的怨念,一層柔和青光將兩隻陰胎籠罩,陰胎臉上頓時露出好奇的神色,伸出手去抓青光,最後發出驚喜的咯咯笑聲,閉上眼睛,縮成一個小團,隱約居然形成了太極的圖案。
肉眼可見,青光緩緩滲入陰胎體內,它們的陰氣與煞氣也在一點點減弱。
一直念了大概兩個時辰的經文,兩隻陰胎已經像是嬰兒熟睡了一般,陳零方才停下,默念即便靜心咒,沉沉睡去。
不過這一夜,陳零做了個很長,很真切的夢。
夢裡,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子待字閨中,應該是大戶人家,府邸豪華,可以看到許多家仆侍女,女子過著無憂無慮的富足生活。
某日,一名長相俊朗非凡的男子攜重禮上門,應該是提親的,女子遠遠偷看了一眼男子,男子的姿容上佳,談吐風雅,是個良人佳婿,不小心與男子目光接觸,女子頓時霞飛雙頰躲了起來,但一顆芳心卻已暗許。
不久後,府邸張燈結彩,一片歡聲笑語之中,那男子身穿紅裳,騎著高頭大馬,登門迎娶女子回家。
男子家的條件也不錯,婚事極儘奢華,高朋滿座,賓客如雲。
本是洞房花燭夜,良辰美景好時光,然而男子卻帶著新婚妻子來到一處陰暗幽森的地牢之中,地牢內,處處傳來令她恐懼的嘶吼與咆哮聲,一座座牢籠內,粗壯的鐵鏈捆綁著許多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基本上還都活著,而更多的是已經死掉的,被泡在大小不一的藥桶內,不斷有人端著各種東西腳步匆匆,倒入桶內,越往深處走,那令女子寒毛直豎的沉悶吼聲就越重,這些吼聲儼然已經不是活人能夠發出的。
女子怕的緊緊抓住新婚相公的胳膊道“相公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然而這個溫文儒雅,風流氣派的相公卻是帶著一抹令她感到陌生的癡狂笑容道“娘子彆怕,來為夫給你介紹你的姐姐以及侄子侄女們,他們啊可都在裡麵呢”
女子當即被嚇得魂不守舍,男子卻毫不憐香惜玉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強行往裡麵拽去,在一個巨大的石室之中,一具具麵色黑青,散發著詭異黑氣的屍體被吊在半空,見到男子,卻立刻睜開眼睛,死魚眼裡泛著令女子幾乎窒息的陰冷以及對男子百般順從,宛如最低賤奴役的恭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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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娘子,為夫為你準備的洞房,可還滿意?今天大好日子,我們可彆浪費啊!”
接下來,幽深恐怖的石室內傳出了衣服被撕碎、女子慘叫與男子得意且變態的大笑聲。
來來往往的人卻仿佛是早已習慣,猶自乾著活
而後畫麵一轉,女子已經身懷六甲,然而表情卻是充滿了悲傷與淒苦,房間清冷,孤零零的站在窗邊望著外麵的世界。
兩名惡仆手持棍棒,麵目猙獰守在門口,似乎是不讓女子出去,忽而男子出現,依舊是那般俊朗,然而臉上卻帶著一股陰厲。
推門聲令女子嚇了一跳,趕緊扶著肚子,警惕地看著麵容冷漠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