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哥兒回來啦,我怕蕭娘子無聊,來找她說說話,這就家去了。”
孫大娘尷尬笑笑。
也不知這尊大佛,有沒有聽見自己說他小話,還是先溜為敬。
至於琉璃,可還懷著他的孩子呢,不會有事,孫大娘腳底抹油地走了。
隻剩下琉璃對上這位第一次見麵的相公,也不知平時是怎麼和蕭玨相處的。
琉璃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半倚在床上沒有動。
蕭玨也沒多關注琉璃。
他進屋後,拿手背試了試桌上的茶壺,溫度正好,就倒了一杯到茶盞裡。
不愧是男主啊,倒個茶都這麼賞心悅目。
琉璃隻能自我安慰,起碼現在的男主還沒遇上女主,自己還能垂死掙紮一段時間。
“娘子,請用。”
琉璃沒想到,蕭玨倒的那盞茶是給自己的。
她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蕭玨,還是不禁感慨起這位男主的樣貌。
一襲白衣氣質出塵,劍眉星眸,麵如冠玉,果然如孫大娘說的那樣,是個“神仙哥兒”。
“不用了,相、相公,我現在不渴。”
琉璃搖搖頭拒絕了。
拜托,今天敢喝男主一杯茶,明天就要放兩斤血還給女主啊!她才不要冒這個險。
蕭玨聽到她這話挑了挑眉,幽深的眼眸,不露痕跡地上下打量了一遍琉璃。
“娘子怎會不渴?方才我進來時,娘子正說到陳世美戲文裡的最後一段,想必之前說了不少話。”
琉璃被他這話一驚,不小心嗆到口水咳嗽個不停。
這人是順風耳嗎?這都能聽清!
還大剌剌的揭穿她,一點都不給自己留麵子,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啊混蛋!
琉璃咳完眼圈都紅了,索性一把奪過蕭玨手裡的茶杯,仰頭一飲而儘。
“娘子慢用,如若還是口乾舌燥,為夫替娘子重新添一盞。”
琉璃自以為隱蔽的衝蕭玨翻了個白眼,裝模作樣!
“相公怎得回來了,難不成是書塾出了什麼事?”
琉璃連忙岔開話題,上學的日子跑回家來,最好是被先生趕出來的!
雖然不太可能,但也不能阻止琉璃在心裡自嗨一下不是?
“娘子獨自在家為我孕育孩兒,著實辛苦,我放心不下,所以告了假回來照顧娘子。”
這還像句人話,琉璃雖然氣順了些,但還是想挑他刺。
“相公這話好沒意思,我懷胎八月,你雖隻時不時點個卯應付了事,孩子都快生了也沒見過你幾麵,但相公是何等人物,來日是有大造化的,我怎配耽誤相公大業。”
蕭玨聽她明褒暗貶,卻勾唇一笑,光華四射,讓人心馳神往,一時間把琉璃都看呆了。
知道自己這位相公儀表不凡,但這笑起來也太······
琉璃偷偷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她真怕自己沒出息地流口水。
“娘子怪罪的是,為夫自覺沒有做好應儘的義務,特地請了長假,陪伴娘子直至生產。”
琉璃聽了這話反而有些傻眼了,她隻不過挖苦男主兩句,這塊木頭竟還真開了竅,要對自己上心。
蕭玨沒再邀功,隻是那雙看不出情緒的鳳眸,第一次認真地把目光放到自己這位娘子身上。
現在的琉璃顯然不太對勁。
可能因著是被買來的關係,琉璃自小就對蕭家人畢恭畢敬,雖沒人壓迫她,她卻自覺忙裡忙外,把自己當奴仆使用。
見到自己就像老鼠見了貓,婚前就不敢在自己麵前調笑。
自己依著母親娶了她之後,琉璃更是把自己奉為神隻,何時像今天這樣躺在床上當沒看見自己。
今日歸家,本來隻是看望一下孤身在家的妻子,但發現琉璃的異狀,他決定多留一段時日。
況且他雖日日在書塾讀書,卻隱隱覺得當今時局不穩,自己科舉的事還是要從長計議為好。
琉璃和蕭玨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椅子上,大眼對小眼地對看了好一會。
琉璃是怕自己說錯話露餡兒,所以閉口不言,但她不知道第一次見麵就被蕭玨看穿了。
而蕭玨雖看著在發呆,其實內心在盤算著將來的計劃,一時間屋裡靜得落根針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