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鼠狼精拿的那大黑碗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琉璃再睜開眼。
眼前還是那座廟,隻不過和他們剛剛看到的那座大相徑庭。
現在的廟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人不計其數。
“姑娘讓一讓。”
一個牽著稚童的年輕婦人從琉璃旁邊擦肩而過。
她原以為這是幻境,但剛剛那個觸感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人。
“這是一個高級幻境,看得著也摸得到,但還是假的。”
時玄玉淡淡開口,琉璃才發現自己還攥著人家的袖子呢。
她撒開手,那片布料已經皺得不成樣子了。
“師兄!”
這聲音是寧姝靈,琉璃聞聲望去,不免詫異地張開嘴。
寧姝靈隻比他們早進來幾秒鐘而已,怎麼都混上廟裡的掃地僧了?
寧姝靈拿著掃帚不動聲色地靠過來,她都在這幻境裡待了半個月了!
期間任由她使出什麼法術,都沒能從這裡逃開。
反而因為她動作過大,惹得廟裡的人要將她趕出去。
寧姝靈看看黑乎乎的廟門外,明明隻是一門之隔,她卻覺得外麵很是危險。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隻能忍辱負重在廟裡當起了掃地的。
原以為她會可笑地隕落在此,沒想到師兄也和江琉璃一起來了。
這裡的流速顯然比外麵快得多,寧姝靈說出了自己這半月的遭遇,琉璃的眉頭也緊鎖起來。
時玄玉看著來往香客狂熱的神情,又看了看廟外一片漆黑的景象。
他心中有了計量,但還是沒想明白怎麼在睡夢裡中了那妖怪的計。
“所以我們是怎麼進來的?”
寧姝靈看到親人心下大安,聽到時玄玉這麼問,眼窩一熱就要告琉璃的狀。
若不是她惹怒了那黃鼠狼精,她怎麼會在這裡憋屈半個月之久。
不過還沒等寧姝靈張嘴,眼疾手快的琉璃就搶在她前麵說道。
“都怪寧道長見錢眼開,那妖怪說給寧道長一百兩銀票,要寧道長放她進來,這才······”
“江琉璃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明明是那妖怪說要給你······”
琉璃一臉深思地看著她,寧姝靈這才發現自己險些說漏了嘴。
那妖怪和江琉璃談判的時候,她可還在裝睡呢。
“寧道長怎麼不繼續說了?難道那妖怪不是你伸手放進來的?”
寧姝靈氣得臉都綠了,妖怪是她放進來的沒錯,可明明就是江琉璃先和她搭話的!
可恨師兄當時還睡著,自己也沒法證明這人是在說假話。
偏偏這時候琉璃又故作大度地擺擺手。
“好了寧道長,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糾結這些,我看還是先找到出路要緊。”
是她一個人在糾結嗎?寧姝靈被琉璃這半點不肯吃虧的性子氣到。
她眼巴巴地望著時玄玉,想讓師兄為她出頭。
可時玄玉冷心冷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哪裡會為她說話。
前頭進去的那位年輕婦人又帶著孩子出來了,琉璃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這位娘子,我們是過路的,不知這裡供奉著哪位大神?”
婦人見琉璃眉清目秀,還言笑晏晏的,也很和善地回話。
“這裡是黃鼠觀,供奉的就是黃鼠大仙,靈得不得了,姑娘也去拜拜吧!”
話畢,那婦人牽著孩子走進了廟外的黑暗裡。
黃鼠大仙?這妖怪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琉璃撇撇嘴,內心腹誹著,卻又看見那婦人牽著孩子從外麵進來了。
隻不過才一刻未見,那婦人添了幾絲白發,孩子也長高了好些。
若不是琉璃剛剛才與她說過話,都看不出來是那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
琉璃目瞪口呆地看著婦人牽著孩子進去了,詫異地看著時玄玉。
寧姝靈在這待了半個月,自然知道得比他們多些。
她冷哼一聲,“彆看這裡人多,來來去去的都是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