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跟父親繼母對峙多年,她心知自己多少有些不正常。
隻不過,以往硬造了個籠子死死禁錮著罷了。
“青棠,素聞佛寧寺後山之垂絲海棠,其花盛開,色彩嬌豔如胭脂點點,堪稱一絕,你尋了丹朱一道去折兩枝。”
聞言,青棠的視線掃過顧榮的手掌,有些不放心,囁嚅著“奴婢想先給小姐包紮傷口。”
“遇了好心人,已經處理過了。”
“速去,速去。”顧榮先是晃了晃手,旋即輕輕推搡了青棠,溫聲催道。
青棠一步三回頭“那小姐回禪房安穩等著,奴婢和丹朱快去快回。”
不知怎的,青棠隱隱覺得小姐的柔和的聲音裡蘊著冷意。
顧榮抿抿唇倒也不用那麼著急。
好像忘記了什麼!
糟糕,出氣出太爽了,把男菩薩拋在了腦後。
但想到裴敘卿那個晦氣玩意兒還橫在那裡,顧榮隻得安慰自己,還好銀票給的多,男菩薩會看在銀票的麵子上原諒她的失禮的。
……
青棠是在佛寧寺廟西南角的涼亭尋到丹朱的。
看看滿滿散落一地的瓜子殼,又看看懶洋洋倚著欄杆打瞌睡的丹朱,青棠心猛地一沉。
她清楚的意識到,丹朱並沒有尋找小姐。
“丹朱,丹朱。”青棠不敢深想,推了推丹朱的胳膊“你醒醒。”
丹朱不耐的揮開青棠的手,甕聲甕氣“作甚?”
“小姐吩咐你我一道去後山折兩枝垂絲海棠。”
“不可能!”
丹朱失聲道。
青棠狐疑更盛“丹朱,你是不是睡糊塗了?”
“麻利些,彆磨蹭了。”
丹朱唰的一下竄起來,後知後覺“你找到小姐了?”
青棠頷首,不由分說的拉起愁眉緊鎖的丹朱朝後山走去。
丹朱倉皇,囁嚅著“要不先回去看看小姐?”
“青棠,小姐還好吧?”
青棠心裡不痛快,任由丹朱詢問,還是沉默不語,悶聲走著。
丹朱心亂如麻,又因青棠力氣異於常人,她掙脫不開,隻得在垂絲海棠林邊緣隨意折了兩枝應付。
禪房。
顧榮隨意地斜倚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手邊地木桌上還擺著盞嫋嫋熱氣漸漸消散的清茶,幽香濃鬱。
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神色淡淡“回來了?”
“後山路遠難行,累了吧?”
伸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茶盞“喝吧。”
丹朱心中惴惴,將垂絲海棠放在一旁,抿了抿嘴唇“小姐,奴婢還不渴。”
“青棠,製住她。”
青棠的心終是沉了底,手上動作卻不慢,三下五除二就將丹朱擒住按在地上。
丹朱瘋狂掙紮,顧榮冷了臉“按緊了!”
旋即端起茶盞,施施然行至丹朱身前,居高臨下挑起丹朱的下巴,一滴不剩灌了進去。
顧榮無聲笑著,笑著笑著,眼眶卻泛起酸澀的濕潤。
“丹朱,好東西自然是要分享的。”
不消多時,丹朱麵色潮紅,呼吸急促,整個人扭曲蜷縮如水蛇,柔媚婉轉的嚶嚀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