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榮秀眉微蹙,委實想不起來“那便拜托小侯爺了。”
雙手捧過祈福牌,怯生生的看了謝灼一眼,又低頭淺笑,似矜持的羞怯,又似是蓄意勾引。
有那麼一瞬間,謝灼被那雙春水含情目中的情意晃了心魂。
隻一瞬,更綿長的對視裡,他看到的是顧榮深藏眼底的漠然和涼薄。
猶如一瓢冰水兜頭潑下,澆的人不得不清醒。
所有的嬌羞,都是顧榮的偽裝。
謝灼清清楚楚的知道。
佛寧寺的寬衣解帶投懷送抱是為解藥性。
曲明湖畔的柔媚肆意是為挑釁樂安縣主。
今日處心積慮的柔弱無助呢?
醉翁之意在他,還是在母親?
顧榮是想執起他這顆棋子,為她避雨遮風,擋四方惡意嗎?
所以,他該故作不知。
謝灼目光漸收,接過祈福牌,思忖片刻“你是母親故人之女,留你候在府外,非待客之道。”
“你跟在我身後,入內等候吧。”
“謝過謝小侯爺。”顧榮乖巧的福了福身,聲音微微顫著。
這一幕,如長了翅膀的紙鳶,飛快傳入了赴宴貴女的耳中。
有人惋惜謝灼坦蕩君子,卻不識人間險惡。
有人鄙夷顧榮寡廉鮮恥,利用謝灼善意。
但,鄙夷歸鄙夷,鮮少有人將顧榮視為勁敵。
究其原因,無外乎是門不當戶不對,無外乎是顧榮聲名狼藉又曾有個不光彩的婚約。
是選兒媳,不是選惡女。
同樣的,也傳入了樂安縣主耳中。
樂安縣主不一樣,樂安縣主平等的憎惡每一個出現在謝灼身邊的女子。
不論是肮臟卑賤的花船妓子,還是落魄無助的伯府千金。
“曲明湖畔的舞姬仍舊杳無音訊嗎?”樂安縣主輕輕撫過鏡台,一時間,胭脂水粉紛紛墜落,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婢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縣主饒命。”
“那舞姬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遍尋不得。”
“奴婢甚至攜府的令牌尋求春秋閣相助,依舊一無所獲。”
樂安縣主深吸了一口氣,惡意肆虐“繼續找。”
“死活不論!”
“本縣主去會會顧榮。”
她本以為將花船舞姬勾引謝灼之事告知,會為她做主的。
誰曾想,卻饒有趣味的說,謝灼冷心冷情,難得心軟。若那舞姬乾淨無病,納了也就納了。
那舞姬興許在哪個達官貴人榻上承歡呢,所以她派出去的人才毫無消息。
罷了,先放舞姬一命。
“縣主,小侯爺今日著象牙白錦袍暗紋秀雲山,發飾蓮花玉冠。”
樂安縣主不耐蹙眉“重新更衣綰發。”
……
碧月閣。
輕輕摩挲著那塊古老祈福牌,其上墨跡斑駁,難以辨認,神情時而悵惘時而冷厲。
“顧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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