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和榮金珠的情誼不歡而散,但看在那些心意上,她也不能袖手旁觀見死不救。
“稍後,本宮傳太醫去汝陽伯府為令弟診治。”
“臣女謝過大恩大德。”顧榮叩首。
一番籌謀,終見成效。
汝陽伯和陶氏再也不能用所謂的父母之命威脅拿捏她。
天地君親師,君在上,親在下。
在汝陽伯麵前,就是君。
撚起一方帕子,丟給顧榮“不必再跪了,擦擦眼淚,好好一張雲鬢嬌容芙蓉麵,哭成這樣。”
顧榮接過帕子,規規矩矩起身。
“母親。”
樂安縣主身著一襲象牙色的織錦長裙,裙擺輕盈,如同晨霧中的輕紗。
發髻高挽,白玉雕琢的蓮花步搖點綴其間,輕輕晃動,行走間清幽的蓮花香四散縈繞,儼然有步步生蓮的美感。
“哥哥。”
聲音清脆而甜美,宛如陽光下綻放的梨花。
又清雅,又嬌俏。
“咦,母親和哥哥有客人?”
顧榮下意識攥緊帕子,屈身行禮“見過樂安縣主。”
樂安縣主目光觸及顧榮那張臉龐,既秀美又柔弱,猶如雨後天破曉,晨曦拂芭蕉,映櫻桃,心中不禁湧起難以抑製的嫉妒之情。
好想劃花。
“你是?”樂安縣主歪著腦袋,明知故問。
謝灼狀似無意道“汝陽伯府,顧榮。”
“母親故人之女。”
他又一次在顧榮身上察覺到了對樂安的恨意。
不止有恨意,還有殺意。
亦頷首“確實如此。”
樂安縣主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一派天真無邪道“顧妹妹也是來參加賞花宴的嗎?”
顧榮搖搖頭“隻是前來拜見殿下。”
樂安縣主“顧妹妹來的巧了。”
顧榮眼皮輕掀,全當沒有聽出樂安縣主的言外之意,從容溫婉的笑了笑,視線緩緩掃過謝灼和樂安縣主如出一轍的衣著發飾,一臉豔羨“謝小侯爺與樂安縣主兄妹情深,真是令人稱羨。”
隨後,便朝著福了福身“殿下,臣女先告退了。”
“樂安,你去送送顧大姑娘。”擺擺手。
樂安笑靨如花“好。”
謝灼微抿薄唇,微微思忖,淡淡道“母親,兒子正好有關於沈家郎君的事情需詢問顧大姑娘,無需勞煩樂安特意相送了。”
心底的怪異感越來越盛。
寧瑕不會是……
“寧瑕,今日的賞花宴為你而辦,你……”
謝灼抬眼看去“母親,陛下交代的差事更為重要。”
終是無奈地揮了揮手。
“顧大姑娘,請。”
謝灼和顧榮一前一後離開碧月閣。
樂安縣主垂頭喪氣的嘟囔著“母親,哥哥與顧大姑娘是舊識嗎?”
“哥哥待她好生溫和熟稔。”
“哥哥是不是想娶顧大姑娘為妻。”
……
她能說,她也覺得謝灼很是不對勁嗎?
“樂安,寧瑕在佛寺長大,悲天憫人菩薩心腸,許是見不得顧榮淒苦可憐。”
樂安縣主眨眨眼,不解道“淒苦可憐?”
“母親,樂安曾在旁人口中聽過顧姑娘的一些事情。”
“她……”
斂眉“她也有她的不易。”
涼薄的父親、早亡的母親、惡毒的繼母、病弱的幼弟,還有一雙虎視眈眈同父異母的姐弟。
不強橫起來,早就成汝陽伯府後院的枯骨了。
樂安縣主的眼中掠過一絲狠戾,但她的麵上卻未流露出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