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灼尚未言語,謝老夫人皺眉,厲聲喚道。
“謝灼是忠勇侯府的獨苗,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聞言,內心壓抑的憤怒如同火山般驟然爆發,迅速蔓延開來。
“既然老夫人稱呼我為,就應當明白尊卑有彆!”
“倘若不是你年邁糊塗,接向蓉月進府,能鬨到這一步嗎?你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清楚這一舉動的影響。”
“真正不懂事的人是誰?”
“向氏在外以忠勇侯府的嶽家自居,是誰縱的?”
“謝灼不僅是忠勇侯府謝家的血脈,也是李氏皇族出身,如若老夫人逼的謝灼斷絕親緣出家為僧,本宮寧冒天下之大不韙身背罵名,也要請旨休夫,攜灼兒脫離謝家,冠皇姓。”
“婚嫁之事,父母之命。”
“本宮說順其自然,便是順其自然。”
謝老夫人怒氣衝衝,呼吸急促,手中的拐杖重重地砸向地麵,憤然斥責“你心中可還有我這個婆母的存在!”
“公主下嫁,與公婆同輩。”冷冷道。
“以往看在夫君忠君捐軀的份兒上,本宮處處忍讓老夫人,但今日即便夫君死而複生,知悉老夫人逼的灼兒剃度出家,也不可能再容忍。”
“老夫人是不是忘了,闔家上下,最疼愛灼兒的是本宮的亡夫,是你戰死沙場的兒子,他見不得灼兒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老夫人,適可而止。”
“精準扶貧也要有個尾吧。”
不再看謝老夫人,而是大步流星走向謝灼。
垂眸看著謝灼光了一半兒的腦袋,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也不知頂著顆陰陽頭,怎麼替貞隆帝辦差事。
“拿來。”攤開掌心。
見謝灼無動於衷,咬牙切齒“彆逼母親跪下來求你!”
謝灼……
謝灼小心翼翼將戒刀放在了的手心。
略作思量,就抬手繼續替謝灼剃頭。
“母親允準我出家了?”謝灼多少有些茫然。
怒極反笑“除非本宮死!”
“出家是不可能的,至多讓你再回味下出家人光溜溜的頭。”
墨發一縷縷落下。
謝灼後知後覺冷颼颼。
“灼兒,今夜這一出,是真的有出家之意,還是順勢而為?”
浸染著涼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謝灼不動聲色“不瞞母親,二者皆有之。”
“我是真的厭了無休止的相看和撮合。”
“母親當知我性子,清冷又寡淡。若不曾心悅,何以相伴終老。”
攥著戒刀的手緊了緊,良久,長舒了一口氣“罷了,本宮就等你尋尋覓覓知心人。”
隻要不是一門心思出家便好。
一刻鐘後,一顆光溜溜,在銀輝下發著光的腦袋出爐。
端詳須臾,不禁失笑。
“灼兒,本宮吩咐宮中織室、府繡娘給你織幾頂冠冒,遮遮熠熠生輝的腦袋。”
餘光無意間掃過謝灼手腕上那串迦南香木嵌金珠的手鏈,荒誕的念頭再次死灰複燃。
灼兒對顧榮是不是有些特殊?
雖說她瞧不上汝陽伯府的庸碌落魄,亦有幾分嫌惡顧榮的狼藉名聲,但隻要能讓灼兒戀慕紅塵,她能吞下所有不滿,十裡紅妝迎顧榮過門。
思及此,抿了抿唇,起了試探的心思。
“灼兒,本宮今日又聽了出樁汝陽伯府的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