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懇切道“灼兒,高僧隻是說有礙對方的福祿壽喜財。若她嫁你,祖母和你母親定會視為親女善待於她,也會多多積德行善,為她積福,抵消命格反哺的傷害。”
“大婚翌日,祖母便將侯府的中饋對牌悉數交付於她,使她成為侯府名副其實的女主人。”
“若你還是心有不安,祖母舍去老臉求陛下賜她誥命。”
“灼兒,祖母知你心善,可你也得替你自己,替侯府想想,你若是出家,侯府便斷了香火斷了根。”
謝灼眼神微閃,似是有些動容。
“算計顧大姑娘的命格,以求其反哺庇護,此行為卑劣且自私至極。若顧大姑娘願意施以憐憫與垂愛,懇請祖母和母親信守諾言,善待於她。”
“我本就無意婚嫁之事,有此緣分,已是難得。所以,終此一生,不納二色,萬望祖母和母親成全,省的傷人傷己。”
謝老夫人有些遲疑,小心翼翼試探道“萬一,她不能有身孕呢。”
到了謝老夫人這把年紀,心心念念子嗣香火的傳承。
謝灼沉聲“那也是我的命。”
“如果祖母還打著往後院塞人的主意,孫兒寧願出家或是與奉恩公府的南子奕勉強廝守。”
“儷貴妃有意與母親交好,母親保媒,想必奉恩公府會捏著鼻子同意的。”
謝老夫人吞了蒼蠅般難受。
真真是體會到了兒孫是債這句話。
“長公主還想給灼兒和南家小子保媒?”
長公主她招誰惹誰了!
“本宮沒有!”
謝老夫人幽幽歎了口氣,認命道“好。”
長公主也頷首應下。
長公主心知,徐太醫給顧榮診過脈,無不孕之症,隻是憂思過度。
她將顧榮的煩憂之事儘數處理了,顧榮自然就能眉開眼笑身康體健了。
謝老夫人凝眉思忖“下個月老身過壽,趁壽宴之機邀顧榮過府,老身親自探探她的口風?”
“不行,夜長夢多,還是想個合適的由頭將今年的壽宴往前挪一月。”
“她未必願意淌侯府這灘渾水。”長公主打擊道“上京人儘皆知,老夫人費儘心思欲把向蓉月抬入府。”
“那嬋娟院的匾額都做好了吧?”
謝老夫人反唇相譏“長公主不也想著把養女塞給灼兒嗎?”
“兄娶妹,也不怕亂了倫常,壞了規矩。”
“即便蓉月境遇不佳,也終歸是官宦之家的後代。反觀樂安,她出身卑微,若非你一時心慈收養了她,她現在可能在為奴為婢的境地中掙紮。”
謝灼頓覺頭大,冷聲道“還請祖母和母親莫要再提。”
“不論是向蓉月還是樂安縣主。”
謝老夫人瞥了長公主一眼,倚著婢女的手臂,緩緩地離開了花廳,去考慮壽宴提前的可能性。
花廳裡,隻餘長公主和謝灼。
長公主的心情紛繁複雜。
昨日,她還在為灼兒的膽怯和懦弱感到憂慮,擔心他瞻前顧後,不敢主動承認自己的心意,錯失先機。
今日,就給了她這麼大個驚喜。
心眼子都耍她身上了。
她家有兒初長成,該欣慰的。
“灼兒,你給娘一句準話,擅命理的高僧當真尋你了?”
謝灼麵不改色“尋了。”
長公主……
長進了。
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
“灼兒,高僧有沒有說南子奕和顧榮的反哺命格,誰的更適合一些?”
“要不,母親想法子把南子奕也掌握在手裡吧。”
長公主故意冒著壞水,打趣道。
謝灼深深的凝了長公主一眼,轉身揚聲“祖母,母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