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粉一揚,手中菜刀虎虎生威。
橫劈一個小地痞,豎砍一個小流氓,場麵血腥至極。
片刻後,東倒西歪躺了一地。
在枝繁葉茂的隱蔽之處,宴尋和皇鏡司的所屬們目瞪口呆,看傻了眼。
他們是來見證一場酣暢淋漓的暴力美學的嗎?
那力氣,是正常人該擁有的嗎?
力大無窮且靈活自如,簡直是習武的好苗子。
揮舞菜刀看似隨意淩亂,實則章法自成,瞧著頗為眼熟。
“宴統領,您教的?”
“假以時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絕不成問題。”
宴尋揚起下巴,得意道“那是,你們也不看看是誰教的。”
話音還未落下,就見青棠手中的菜刀重重的砍進了最後一個站著的地痞流氓的肩膀上。
活脫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青棠小跑著的來到馬車旁,昂首挺胸“小姐,奴婢幸不辱命。”
嗯,她也能保護小姐了。
青棠那白皙的麵龐上點綴著斑斑血跡,圓睜的雙眸中充滿了自豪,她昂首挺胸地望著顧榮,期待著讚許的言辭。
顧榮抬手將車窗簾掛在玉鉤上,撚著帕子輕輕擦拭著青棠臉上的血,柔聲細語“辛苦青棠了。”
青棠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搖著頭道“不辛苦。”
“奴婢願意保護小姐。”
說著說著還不忘輕哼一聲,瞪謝灼一眼。
哪怕是謝小侯爺,如若敢欺負小姐,她也照砍不誤。
謝灼屈指蹭了蹭鼻尖,無奈的笑了笑。
猶記得,宴尋曾沒大沒小的打趣過他,說顧榮玩他跟玩狗似的。
如今看來,狗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謝灼的視線掃過地上橫七豎八、鮮血淋漓的地痞流氓,正欲吩咐隱在暗處的皇鏡司所屬現身善後,就聽一道驚呼聲傳來,緊接著腳步聲由遠及近“女俠,女俠。”
“今天見到活的女俠了。”
謝灼與顧榮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去,目光捕捉到了一個一瘸一拐卻依舊奔跑著的身影,宛若一隻笨拙的麅子,正是南子奕。
南子奕身後還跟著幾個名滿上京的紈絝公子。
完好無損,跑的依舊沒有受了家法的南子奕快。
南子奕眸中異彩連連,眼神崇拜又癡迷,亮晶晶的不像話。
小跑至青棠身前,像模像樣垂首拱手“女俠,請受我一拜。”
青棠下意識後退一步,嘴角抽搐滿頭黑線。
不是,哪裡來的傻子。
青棠求救似的看向顧榮,期望顧榮為她解圍。
顧榮斂起心中的疑惑,輕咳一聲“南小公子。”
南子奕抬眼,詫異道“顧大姑娘?”
顯然,直到顧榮出聲,南子奕才發現顧榮。
顧榮頷首致意,溫聲道“南小公子怎會在此?”
過於巧合了。
此段山路,乃前往佛寧寺的必經之路。
一心想闖蕩江湖行俠仗義的南子奕可不像是信佛之人。更莫說,她前些時日剛剛跟二皇子和南子逾交惡。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南子奕尷尬地撓了撓頭,輕輕抿了抿嘴唇,將那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演繹得淋漓儘致。
他猶豫了許久,終於小聲說道“顧大姑娘,我坦白說,希望你不要生氣。”
接著解釋道“我大哥得知您每逢初一和十五都會前往佛寧寺祈福誦經,因此特意讓我追到那裡,假裝偶遇,並代表他再次向您致以歉意。”
南子奕顯得有些無奈“我本不願意被大哥利用,但他給的條件實在難以拒絕。”
停頓了一下,然後補充道“他給的太多了,承諾,今年不會再對我施加家法。”
南子奕竹筒倒豆子般交代的乾乾淨淨清清楚楚。
時不時還小心翼翼的偷瞄顧榮幾眼,觀察顧榮的神色。
顧榮眼神複雜,輕歎一聲“的確給的挺多的。”
“令兄因何篤定我會接受歉意?”
南子奕又撓了撓頭“大哥說,你我有緣且真誠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