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看起來像是個中年人,身體如一根棍子,筆直地挺在一根樹枝上,樹枝搖動,他穩穩地隨著樹枝左右搖晃,但是身形絲毫不變,如同一根針紮在了樹枝上一般。他的臉上戴著一塊微微反光的金屬麵具,看起來很神秘。
另一人是個老頭,須發皆白,鶴發童顏,雙眼看起來炯炯有神,他站在另外一根樹枝上,樹枝動,他的腳跟隨著移動調整,但是上半身卻不動,如同一個不倒翁一般,他微微笑著,時不時捋捋胡須,點點頭。
兩人身形表情完全不同,但眼睛都看向同一個地方,正是鹿夜、江天流和溪若所在之處。
三人感受不到這兩人的存在,但這兩人卻可以看清這三人的動作表情,聽到這三人的對話。
直到江天流進入山洞,鹿夜清洗完後也隨著溪若回山洞去。
老人才緩緩開口“這小子看起來不錯,心智成熟,而且心地善良。而且,他應該是被那一族遺棄的。老繼這個混蛋,這些年來遺棄了多少孩子。”
“你直接去問問他不就好了?”戴著金屬麵具的中年人道,他的語氣如同固定了一個調一般,普通而不帶任何感情。
老人無趣地瞪了金屬麵具一眼,然後無奈地搖搖頭。
“我有點喜歡他,而且那套拳法,很適合他。”老人說完嘿嘿笑起來“因為那套拳法,本來就是為他們一族創立的,當初答應過老繼,將拳法完善之後傳給他們一族的年輕人,這不就有他們一族的年輕人了嗎!”
“那我過去把他帶來?”金屬麵具的想法非常直接。
“不不不,我突然想到個主意,不如我們試探一下他。”老人說完又嘿嘿笑起來“我可不想將這套拳法傳給一個嗜殺之人。”
山洞內,鹿夜靜靜地躺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緊閉雙眼。
溪若在他的臉上輕輕塗抹上一種草藥,鹿夜起先感覺到臉上一陣陣冰涼,但是很快,冰涼的草藥便開始發揮藥力,傷口處開始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和麻癢,如同火在灼燒一般。
然後很快,那種難忍的痛癢變成麻木,鹿夜似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臉,他的臉仿佛不存在了。
正在此時,江天流如鬼魅般出現在鹿夜麵前,他沒有說話,十指指尖輕輕按在鹿夜的傷口上。
鹿夜頓時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順著傷口進入了自己的臉部,正要集中精神力感知它,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分散你的精神力,彆集中過來,我在為你治傷,你集中過來會影響治療。”是江天流的聲音。
鹿夜頓時明白,原來江天流正在用不知道方法治療著自己臉上的傷口,同時在改變著鹿夜的容貌。鹿夜推測,江天流使用的是極小的刀和極細的針。
為什麼不直接使用精神力來治療自己呢?鹿夜好奇地想著,然後他就想通了這個問題。
鹿夜以前曾經聽鹿遲爺爺說過,人的精神力很神奇,每個人的精神力幾乎都局限在自己身體內,最簡單的就是他按照大腦的想法,控製我們身體大部分的肌肉,比如四肢,準確來說是控製連接那些肌肉的神經,而普通的的精神力十分微弱,隻能控製自己的身體做出一部分動作。
而所謂的銘刻師,便是精神力強大到可以進入下一個層級,控製自己身體更深層次的結構,比如控製自己的身體合成肌肉骨骼,使身體更加強壯,或者是在受傷後,控製身體重組從而修複傷口。
而我們的身體,產生了一種神奇的精神壁障,它隔絕精神力但是不影響精神感知。也就是說他將精神力束縛在我們的身體內。
我們隻能夠用精神感知身體外的世界,卻不能控製,這一點很像眼睛,能夠看見外物,卻不能移動外物。隻有當某個銘刻師經過不斷銘刻之後,精神力不不斷變強,強大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之後,精神力才能外放一點點。
外放的精神力隻有體內精神力的千分之一或者萬分之一,這就是為什麼江天流比鹿夜強大很多,但是他的精神力依舊無法用來作用在鹿夜體內。
鹿老總結這是一種限製,同時也是一種保護,對弱者的保護。
如果沒有精神壁障,強大的銘刻師殺死一個人就實在是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動手,直接用精神力捏爆對方的心臟就可以了,弱者根本沒有反抗和逃跑的機會。
就在鹿夜思考的時候,江天流的動作停了下來。
“今天的治療完成了,再治療兩天,你的臉就基本恢複了。”溪若微笑著對鹿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