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鹿夜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覺得自己和木炫音一定有很深的淵源,她是在幫自己,打造樂器隻是一個借口。
以前鹿遲說在一個沒有月亮的非常黑的黑夜裡撿到了他,所以才叫他鹿夜。鹿夜一直以為那是鹿遲在逗自己,現在想來,很有可能是真的,所以這就解釋了鹿鳴村村民是魁木一族的後人,而鹿夜卻是另外一個不知是什麼族的後代。
既然如此,他不用再走彎路去費勁尋找解開心鎖之法了,他解開心鎖的關鍵就是聲音,於是他以後每天上午都去回音園跟木旋音學習吹奏玲玉笛,下午則練習四形拳和聽樹葉下落的聲音。
每天溪華都比溪雲燕早回到,就是趁著這個空檔,鹿夜跟溪華請教了很多問題,也對青城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就這樣十來天以後,鹿夜的聽力已經達到了他以前從來不敢想象的地步,現在他聽著飄落的樹葉,便能判斷出樹葉翻轉的姿勢和運動的軌跡,比眼睛看到的還真切實在。
他已經能夠用玲玉笛吹出各種鳥類的叫聲,對每天早晚響起的鐘聲也是越來越有共鳴,他感覺自己離解開心鎖越來越近了,要是鐘聲能夠再持續久一些就好了。
這一天,鹿夜從回音園回來後,水月喊住了他,讓他幫忙給溪雲燕送去午飯,鹿夜爽快地答應下來,提著食盒就朝神殿走去。
神殿的早課還沒結束,鹿夜目前還沒有解開心鎖不能進神殿,隻能在外麵等候,他想自己很久沒來白水神潭參悟了,不如去做做樣子,等過幾天自己解開心鎖也就不會顯得突兀了。
在神潭邊找了個地方坐下,鹿夜便開始了參悟,隻不過彆人都是對著神潭在參悟,鹿夜則是對著遠處的一棵大樹,在聽那棵大樹落葉的聲音,他現在已經能夠聽到五十步處的落葉聲音,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正常的說話聲都無法聽清楚了。
見到鹿夜坐下來參悟,周圍有幾個人就悄悄議論了起來。
“這廢材回來十幾天也不來參悟,我還以為放棄了,沒想到現在又過來了。”
“我看他不是來參悟的,他是春心動了吧,你看看他在麵對什麼方向。”
“什麼方向,哦,你不說我還忘了呢,哈哈,他對江巧兒還不死心啊。”
本來正常人是不可能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聽到彆人的悄悄議論聲的,更何況還有流水的聲音乾擾,不過鹿夜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趕緊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前方,才發現他和大樹的中間,還坐著一個少女,看起來比自己小一些,長得也算精致文雅,隻不過比起鹿九柯和水清玄就差得遠了,看來應該是溪雲杉喜歡的人,而且在這少女身上吃過癟,所以那些人才會那麼議論。
鹿夜趕緊移開目光,想換一棵樹繼續聽落葉,隻不過好像晚了,他已經看見那個少女站起身,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溪雲杉,我上次對你說的話,你沒理解還是忘了?”叫江巧兒的少女有些高傲而氣憤地對鹿夜道。
鹿夜心裡有些苦,你對溪雲杉說了啥,我哪知道,趕緊對少女道“記得記得,我這就走,不打擾您參悟。”
眾人見到這邊的動靜,都漸漸圍了上來,鹿夜想趕緊脫身,但是想了想,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自己以後也不想被這些瑣碎的小事影響,還是一次解決為好。
索性站定,對江巧兒道“那個,以前的事,都是誤會,從今天起,我不會打擾姑娘參悟,也不會有什麼彆的想法。”鹿夜沒有將下一句說出來,就是姑娘您也彆有事沒事老懷疑我偷窺你,找我麻煩。
“誤會,大家都是對著神潭參悟,你對著啥參悟,難道對著那棵大樹?”江巧兒皺著眉頭不耐煩地道。
“就是,你對著大樹參悟,鬼才信。”人群中有人道。
“難不成,你以為自己是魁木一族之人?”
鹿夜瞄了瞄四周,好像沒有人站在自己這邊啊,唉,溪雲杉在青城的存在感太低了,心想反著自己說什麼好像都是無理,誰讓自己不偏不巧,非對著溪雲杉的夢中情人參悟來著。
鹿夜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硬著頭皮道“這次真是誤會,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以後得離這女子越遠越好,下次來神潭,一定要選離她最遠的地方參悟才行。
“你以前哪一次不是這麼說的,哪一次不是剛說過又悄悄偷窺巧兒。”這時,一個年紀跟鹿夜差不多的少年走到了江巧兒旁邊。
這個少年看鹿夜的眼神,帶著一股濃濃的敵意和醋意,鹿夜一看就猜到他應該是江巧兒的追求者。
這個人鹿夜倒是知道,溪華跟他提起過,白水一族目前十五歲到十六歲之間,還沒有解開心鎖的人,就是他和水富春了,此人年紀和自己差不多依舊在神潭旁參悟,不是水富春是誰。
水富春雖然沒有解開心鎖,但是練習戰鬥技很刻苦,特彆是他的雙腿,在未解心鎖的少年中,難逢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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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要怎麼辦?”鹿夜看著江巧兒和水富春道。
“很簡單,你和我打一場,我勝了,你以後見到巧兒就要繞道走,要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水複春搶在江巧兒前開口說道,言語之中絲毫不覺得自己有輸的可能。
其實水複春心裡苦啊,他參悟和練習戰鬥技都非常刻苦,奈何就是遲遲不解開心鎖,他最近終於發現參悟水流偶爾能進入一種以前沒有過的狀態,看來心鎖快要解開了。
可惜的是憑他十五歲多才解開心鎖,肯定也無法被神殿中好的銘刻師收下,剛才見到鹿夜又偷窺江巧兒,於是便想到了跟鹿夜打一場的想法,一是他能夠展示一下自己的腿法,說不定被某個好一點的銘刻師看中手下,另一個是他對江巧兒也有點意思,可謂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