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一名戰士,在今後的戰鬥中可能會多次麵臨生死,如果在那種情況下,不能夠克服內心的恐懼,摒除雜念,那麼即使銘刻之術修習得再好,戰鬥技練習得再好,發揮不出來也就無法戰勝對手。
“當恐懼緊張無法克服的時候,想想自己的理想和信仰。”老師引發雪崩前的最後一句話出現在鹿夜的腦海裡。
“我一定要成為一名優秀的戰士,不能成為戰士,誰替鹿鳴村的村民們報仇。”鹿夜咬牙對自己說道,他不再低頭看,而是抬頭看著看不到頂的絕壁“我不能這麼懦弱,不能就這麼放棄,九柯也不會放棄,八方也不會放棄。”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鹿夜的身體裡燃燒一般,鹿夜就像跌倒的人,慢慢爬起來,鬥誌從腦海中某個地方開始蔓延,恐懼被鬥誌慢慢融化,慢慢戰勝,隻到最後,鹿夜已經沒有恐懼,隻有激情和鬥誌,身體的力量,大腦的分析運算,全都被調配到向上攀爬這件事情上來。
終於,鹿夜調整好了心態,伸手勾住了一個岩石凸起,手臂發力,向上攀爬而去。
水清安也動了,看來她也找到了克服生死恐懼的方法。
江峰見他們兩個都向上攀爬而去,他天生沒有恐懼,所以墊後,如果發生突發事件,好幫助他們兩個,同時為鹿夜和水清安減少一些恐懼。
穀底的樹木、岩石和雪崩留下的痕跡越來越小,三人的位置越來越高,雪風也開始變大。
然而令三人想不到的是,岩石開始變得光滑起來,這是因為高處的岩石被山風千百年吹拂的緣故,而且有些岩石表麵有一層又冷又滑的冰層,這讓原本光滑的岩石攀爬起來更加困難。
攀爬所需的能量隨著高度的增加而加大,漸漸,鹿夜、水清安,甚至是江峰,都開始感覺到體力困乏,手腳開始微微顫抖。
鹿夜抬頭看去,已經能夠看見絕壁的頂端,但是那個距離還是超越了他們所能到達的高度,克服了恐懼,此刻麵對的是絕望。
按照剩餘的體力計算,遠遠不夠攀爬到頂,即便是停止攀爬,攀附在垂直的岩石上也需要消耗體力,進沒有足夠的體力,退就是粉身碎骨的懸崖,不進不退就是等死,真正的絕望。
“有辦法嗎?”鹿夜看向江峰和水清安問道。
兩人也都搖搖頭,他們都將物資藏在了營地附近,包括暗香,此刻身上除了衣物,什麼都沒有。
“老師不讓我們帶暗香和骨刀,應該就是要創造絕望,目的應該就是鍛煉我們克服絕望。”水清安道。
鹿夜和江峰也點點頭,但是怎麼克服絕望呢。
隨著體力在一點點消耗,鹿夜很想放手,墜落下去,但是他沒有那麼做,他緊緊抓著絕壁,絕不放手,儘管他覺得老師不會就這麼讓他們死去。
隨著身體能量的繼續消耗,身體開始感覺到酸楚,腸胃開始難受,鹿夜知道那是腸胃缺乏能量和氧氣後,對大腦發出的危險信號。
“有一個人曾對我說過,我們所銘刻的結構其實儲存著備用的能量,隻不過那些能量被默許是身體出現大危機的時候才會爆發出來,所以在有些情況下,我們會爆發出從來沒有過的力量,比如被激怒的時候,比如所愛之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比如信仰堅定的時候。”江峰這個時候嘟囔道。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快堅持不住了?”水清安問道。
“我不知道真假,但我相信他,他知道很多東西,很多時候,他說的話語都非常令我不解,但最後,都被驗證是真的,我感覺這次也會是這樣。”江峰咬著牙道。
“比如說什麼話語?”鹿夜也開口問道。
“比如有一次他告訴我,種子發芽的力量可以撐起比它自身重一千倍的石塊,我們都覺得不可能,種子的嫩芽才有多大力量,結果過了幾天,他就讓我看了一棵種子將一塊石頭撐起來的場景,那個場景深深震撼了我,我至今仍然記得。”江峰回憶著道,他的臉上至今仍寫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麼神奇的人,如果這次驗證是真的,我們能夠活著回去,你一定要帶我去見見他。”鹿夜說完,率先伸手扣住了頭頂的岩石,然後發力,將身體往上送,他沒有放棄,他還要往上爬。
江峰和水清安見狀,似乎忘記了身體的酸楚和痛苦,也朝上伸出了手。
鹿夜爬在最前麵,每一次向上,他都感覺這是他最後的力氣,但是當他穩住身形,他感覺到自己又有一絲向上的力氣了,就這樣機械地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當鹿夜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絕壁的頂端出現在了眼前,似乎也不是那麼遙遠了。
鹿夜嘿嘿笑著,再次向上伸出手,他的大腦終於感覺到,自己是可以登頂的,自己沒有問題。
突然,鹿夜感覺到自己身體每一處都發生了變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產生出一種物質,那種物質所到之處,身體不再酸楚,不再疼痛,而且充滿了力量,難道這就是身體儲藏的深層次能量。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感受著身體漸漸恢複著力量,鹿夜感覺到身體處於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態,身體如同更加興奮了一般,比剛開始攀爬的時候都更加輕盈,他開始加快攀爬的速度。
江峰和水清安見狀,他們此刻確信身體確實有儲藏著深層次的能量,要不然鹿夜此刻不可能攀爬得如此快速,甚至可以用輕盈來形容。
有鹿夜的證明,他們也決心不放棄,內心的絕望也一點點退去,先後也觸發了身體的深層次能量,也快速輕盈地向上爬去。
終於,在那股能量消耗完之前,鹿夜伸手抓住了最後一塊岩石,向上一用力,翻身上了懸崖的頂端,沒過多久,江峰和水清安也先後翻了上來,三人都克服了恐懼和絕望,到達了崖頂。
三人靠在一塊大石頭上,喘著粗氣朝南方看去,遠處連綿不斷的山峰分外清晰和矮小,悠悠白雲仿佛就在自己腳下,山河之壯麗,竟如斯,三人都是看呆了。
而朝北方看去,更高的雪山聳立著,擋住了一切向北看去的視線,從這裡看,雪山更加高不可攀,更加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