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夜和水清玄又找了一圈,想看看如何離開。
然而還是沒有任何收獲,兩人乾脆放棄了,在巨石柱頂端麵對麵盤腿坐下。
“那個,你昨晚是不是因為意識跌落了。”鹿夜開口問道。
“什麼這個那個,人家是沒有名字嗎?”水清玄嗔道。
鹿夜不禁莞爾一笑,水清玄實在是太美了,連責怪人都有一種美感。
“我還沒想好叫你什麼好?”鹿夜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我昨晚是因為沒有預料到氣溫突然變低,能量消耗過度,等我發覺時候,意識之燈早已熄滅,怎麼也無法向上級攀升,所以就向下跌落了。”水清玄也隻是跟鹿夜開個玩笑,絲毫沒有介意鹿夜怎麼稱呼自己。
“原來如此,那意識向下跌落是什麼感覺?”鹿夜好奇問道。
“有一種深深的恐懼之中,一種空洞的,空虛的,無法掙脫的恐懼,比絕望還絕望的感受。”水清玄直到此刻回憶起來,還心有餘悸。
“還有最恐怖的一件事情是,我的意識也許在深層次中已經度過了好多年好多年的時間,久到也許會忘記自己的意識是從哪來的,但是正常的世界也許隻過了幾個呼吸。”水清玄接著補充道。
鹿夜知道,隨著意識進入下一層次,時間會變慢,這就是銘刻師能夠改造複雜身體的原因,如果兩個世界的時間進度差不多,那麼銘刻師花費一生的時間,也許連一根手指頭都改造不好。
“那個,再繼續向下的世界是什麼樣子。”鹿夜好奇問道,他沒敢做這個嘗試。
“越往下,世界越豐富,越絢麗,但是也更模糊。就像是一棵石子,在這一層世界看就是一棵石子,再往下你就會發現它似乎變成了一朵雲,失去清晰的位置,失去清晰的邊界,甚至是失去清晰的結構。”水清玄回憶著說道。
“這麼玄乎?”鹿夜驚奇道。
“嗯,而且這種描述不對,但是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描述了,這就像讓我們描述那片雲的形狀一樣困難,我們確實是看到了那片雲目前有一個形狀,但是言語卻無法描述出來。”水清玄指著朝霞中一片絢麗多彩的雲朵說道。
鹿夜也朝著那朵雲看去,薄薄的片狀雲朵如同一抹輕紗漂浮在天空中,然後被朝陽染成了七彩的顏色,美輪美奐。
“我也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水清玄道。
“嗯。”鹿夜點點頭,其實他想說以咱倆現在的關係來說,根本不需要征求,您直接問就可以了,但是鹿夜又感覺水清玄像是天上的仙女,跟凡人有點矜持好像很正常。
“你是不是有不通過暗香獲取能量的方法?”水清玄其實好幾天前就注意到了這種情況,她發現鹿夜在進入銘刻狀態之前,似乎不吃暗香也可以。
鹿夜點點頭,伸手拉起水清玄的手放在自己鼻子前方,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水清玄立馬就感覺到鹿夜呼出的氣體溫度比氣溫低很多,她驚訝地看著鹿夜,同時明白了鹿夜獲取能量的方式。
“我有一種特殊的呼吸術,在濕熱的環境中或者在火堆旁效果最好。”
“那這種呼吸術可以推廣嗎?”
“不行,目前隻有我能使用,這套銘刻之術在我身上,我沒有辦法將它展示給彆人看,而它的修習是在我的銘刻之術基礎上,彆的銘刻之術不行。還有,修習這套呼吸術的時間也非常非常久,對正常人來說,不劃算。”鹿夜絲毫沒有隱瞞水清玄的意思。
“可惜了,要是能夠推廣,大家也許就不需要爭奪暗香而爆發衝突乃至戰爭了。”水清玄悠悠說道。
就在這時,兩人聽到了一些奇怪的水聲和海草斷裂的聲音。鹿夜拉著水清玄來到了石柱邊緣,才發現海水的水位變高了很多,漲潮了。
這是個大潮,原本充滿海麵的水草沉入了水底,海麵浮現了上來。
原本被海草纏住的木頭也一根根掙斷了束縛,紛紛漂出海麵,有些還因為浮力巨大的原因,直接衝出水麵又跌落在水麵上。
更重要的是,本來離海麵很高的石柱頂,現在也縮短了很多距離,沒有那麼高了。
“我們可以離開了!”兩人異口同聲喊道,隨後微笑著看著對方,既有能離開的喜悅,也有跟對方有默契的幸福感。
鹿夜朝瘋二所在方向看去,見不到人,不知道他們是離開了還是躲起來了。
漲潮每天都會有,鹿夜在得不到安全保證的前提下是不會冒險的。
就在這時,兩人突然聽到了後方有木頭快速在海麵滑動的聲音,轉頭看去,赫然見到兩個中年人穩穩站在一根木頭上,從大海深處朝這邊飛快飄來,中年人的背上各背負著一把彎弓。
鹿夜有些奇怪,弓這種工具在多年以前就消失了,鹿夜也隻是聽過和在記載裡見過,在銘刻師崛起之前,人們還是比較依賴工具的,彎弓就是其中一種很重要的遠程攻擊工具,但是隨著銘刻師的崛起,彎弓所能造成的殺傷已經遠遠跟不上人體自身的力量,所以就被慢慢淘汰了,而這兩個人還在使用,他們怎麼落後這麼多,難道他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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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個中年人驅動木頭的手段也非常奇特,不用帆也不用漿,而是用骨刀。
他們的骨刀都係著細繩,隻見兩人不斷拋出骨刀釘在沿途的石柱之上,然後雙手拉動繩子驅使木頭前進,速度快過用船槳好多倍。
等到木頭行至釘骨刀的正下方,他們手腕一抖就收回了骨刀,然後繼續向前拋出,釘在下一根石柱之上。
“好巧妙的方法。”水清玄誇讚道。
“不止巧妙,還很厲害。”鹿夜摸了摸自己的流星刀,那兩人拋射骨刀的手法,遠遠比自己的要精妙,拋出的距離也更遠,是兩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