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之中,鹿九柯和虛文瑤已經照顧了三人接近四年,看著三人的氣色漸漸好轉,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鹿九柯看向虛文瑤問道。
虛文瑤搖了搖頭“沒有人能夠知道。不過可以肯定,他們三人一定和黑螟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艱難取勝。有可能隨時醒來,也有可能十年二十年都無法醒過來。”
鹿九柯溫柔看著鹿夜,她其實心中有些矛盾,一方麵當然希望鹿夜儘快醒過來,但是另一方麵又不知道如何麵對醒過來的鹿夜。
“你有難處?”虛文瑤似乎看出了鹿九柯的心情。
鹿九柯緊咬嘴唇點點頭。
“兩個人的感情,一定要多包容和理解,隻可惜很多戀人,都因為做不到這一點而未能成正果,甚是惋惜。”虛文瑤開導道。
隨後,虛文瑤取出一塊銘刻金,正是“夜”之銘刻金,放在鹿夜的手中,正是鹿夜之前托她保管的。
然後又拿出一套銘刻金,是馭風一族的銘刻金,放在虛宿手中。
“之前怕影響他們的注意力,導致他們分心。”虛文瑤說道“現在可以放心交給他了。”
鹿九柯點點頭,她何嘗不是想包容和寬恕鹿夜,她了解了鹿夜和水清玄之事以後,其實非常理解和同情他們,但自己的內心卻也無法忍受自己最愛的人,愛的不再是自己。
所以,鹿九柯在百花穀見到鹿夜的時候,內心是多麼痛苦和掙紮,他們都不再是鹿鳴村那對青梅竹馬的人兒了。
本來應該是久彆多年的一對,重逢之後無限喜悅和溫馨的場景,卻因為世事難料的變幻,硬生生成為了雙方都難受的相遇。
鹿九柯每每想到這個事實,內心就如刀紮一般疼痛。鹿夜愛上過水清玄,那是鹿九柯在百花穀第一眼看到鹿夜就感受到的,因為他從鹿夜的眼中,看到了他的糾結,看到了他幾乎和自己一樣複雜的心情。
於是,鹿九柯做出了選擇,她約了鹿夜,恰好就在鹿夜將要到來的時候,她遇到了念雪的父親冬之城。
她知道鹿夜一定能夠聽到她說話,所以故意告訴冬之城,自己從小把鹿夜當做弟弟看。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鹿九柯的內心痛苦無比,但相比於將難題扔給鹿夜,鹿九柯決心自己麵對這個難題,自己解決這個難題。
隻不過,當鹿夜真的離開了的時候,當確定鹿夜是真的選擇和接受了水清玄的時候,鹿九柯內心的疼痛如同斷腸一般。
而且,她難過也隻能自己默默承受,因為她不能讓鹿夜看出來。隻有身形高大的鹿八方看了出來,他太熟悉自己的妹妹了,也幸好有鹿八方,讓鹿九柯有了一絲絲安慰,至少黑夜中,還有星星投來些許亮光。
而後,鹿九柯知道鹿夜離開雲中城,而且此行有危險的時候,她毅然而然離開了,等她追到冰怒河的時候,就是看見鹿夜中刀跌入冰縫的時候,鹿夜甚至都沒有看見她。
不受控製地,鹿九柯也躍了下去,幸好,這一切都是虛文瑤布的局,鹿夜是假死。
從此,鹿夜陷入沉睡,鹿九柯一照顧他就是四年。
她害怕鹿夜醒不過來,她當然時時刻刻都希望鹿夜好起來;但是鹿九柯也怕鹿夜醒過來,她不想再像之前那樣和鹿夜分開,但是她的確不知道該用何種方式麵對鹿夜。
不過,麵對熟睡的鹿夜,鹿九柯顯得很從容,歲月也在這從容中,悄然飄逝。
鹿九柯也不忘時時刻刻修習銘刻之術,她的銘刻金,是木行羽給她的,依舊是一套魁木一族的銘刻金。
還有那些草藥的組合,鹿九柯越研究,越覺得神奇,同時也越覺得迷茫,用最簡單的草藥,可以構建出無數神奇的藥物,她想不通這套方法,究竟是什麼人創立的。
歲月很快,同時也很慢,又六年過去,鹿夜已經沉睡了九年九個月。
就在這一天,鹿遲先醒了過來,然後是虛宿。
“鹿夜如何了?”虛文瑤問虛宿。
“情況很好,他其實也可以醒過來了,隻不過他還想研出下一種心橋的複原方法,所以還要沉睡幾天。”虛宿回答。
“你們經曆了什麼?”虛文瑤和鹿九柯都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我們先和黑螟戰鬥,一場非常非常漫長的戰鬥,然後鹿夜收服了黑螟。”虛宿說道。
“然後,我們一邊修習銘刻之術,一邊在探尋。”
“我經曆了鹿夜的一生,鹿夜也經曆了我的一生,我們同時也看到了白螟黑螟記載下來的種種過往,隻可惜記載不是很全麵。”
“然後,鹿夜教會了我呼吸術,現在我的體內也同時擁有黑螟白螟。”
“最後,我們一起研究修複其它心橋的方式,其實主要是鹿夜在研究,他和三弟很像很像,也隻有他們這樣的人,才能研究出這種複雜的東西。”
虛宿說完,看向鹿九柯。
鹿九柯突然有一種感覺,在看她的人是鹿夜,不是虛宿。因為虛宿也看到了鹿夜的記憶,幾乎就是經曆了鹿夜的一生,所以他此刻,的確很像很像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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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的實力提升了很多很多。”虛文瑤看著虛宿,的確是鹿夜一開始的呼吸有些詭異,後來虛宿的呼吸也變得和鹿夜一樣了,能夠通過呼吸吸取能量。
而且,虛宿這些年在沉睡中,幾乎是無休止地修習銘刻之術,可能等於正常人修習了二十多年都不止。
至於鹿夜,就連虛文瑤都無法判斷他的實力,隻不過,她知道鹿夜終究要麵對那個人,即便鹿夜現在比自己強,也不一定能勝。
“我也該走了。”虛文瑤拿起斬紅塵道“等鹿夜醒了,叫他一定要去找一趟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