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啊……”
王玖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尋思著，陳琳能把鳥啊人啊……那麼多東西獻給那個神像，那我也嘗試一下能不能把我身上多餘的部件兒獻出去點兒嘛……”
多餘的？
褚寒想起了之前王玖三臂兩口身上到處都是眼睛的樣子，不由得從內心深處湧上一點煩躁。
“行了，趕緊去吧。”
王玖一步三晃的離開了辦公室，但是褚寒卻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始終難以靜下心來。
畢竟像這種晚期病症，靶向藥實在是沒有太多效果，雖說以王玖的家庭富裕程度是絕對負擔得起的，但是其本人的配合程度也是一個重要的指標。
騙他？
那家夥看著跟精神病似的，實際上鬼精鬼精的，估計不好忽悠。
打打感情牌？
快拉倒吧，這小子坑隊友還不就是一個念頭的事兒。
褚寒有些煩躁的摘下眼鏡，用力捏了捏眉心。
“沒有用的。”
突如其來的語句嚇了他一跳，抬眼過去，那個平時總是一臉呆滯望著棋盤的老孫正好端端坐在他麵前的椅子上。
一雙眼睛中寫滿了篤定，哪有半分癡呆的樣子。
“你說什麼沒有用？”
褚寒忍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問道。
“他隻有繼續那個遊戲才能想辦法治愈自己，至於其他外力……”
老孫搖了搖頭。
扯淡。
不相信現代醫學難道信一個遊戲能治愈絕症？
褚寒站起身來準備送客。
“老孫，你是怎麼過來的。”
“你門沒關。”
老孫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送，轉頭徑自走出了門去，還不忘幫他把門帶上。
褚寒麵色鐵青。
怎麼什麼都圍繞著這個遊戲？
橙子的妹妹遊戲通關依舊昏迷不醒，王玖的絕症卻要靠遊戲來治愈，即使是老孫似乎對於遊戲的信任也比對自己要多……
這個遊戲到底有什麼該死的秘密！
屁股剛沾上椅子，一連串急促的小跑即使隔著門也聽的一清二楚，伴隨著極速的敲門聲，一個年輕護工的臉龐幾乎同時出現。
“褚醫生！不好了！小玖他在走廊暈倒了！！”
褚寒“噌”地站起身來。
“帶我去！”
……
褚寒接過身邊醫生遞過來的ct結果，認真觀看。
陰影部分比上次縮小了不少，但是依舊覆蓋了不少區域，甚至還能看到意圖延展的跡象。
“褚醫生，這……”
身側的主治醫生遲疑著開口，
“要不要把他送去一些……更加權威的醫院。畢竟咱們這裡的醫療條件……”
褚寒沒說話。
他知道，像這種情況基本上已經不可能再有康複的可能性，醫療條件再好再高端，最多也就是延長1~2天的生命……
此時再去轉院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都出去吧。”
褚寒低聲道。
在場的都是院裡的老人兒，知道褚寒的王玖的關係，便都默不作聲地默默離開了。
他坐在床邊。
看著床上王玖略微皺著眉頭的睡顏，用手托著下巴，把頭擱在了護欄上。
王玖攤開的掌心中，有不少半月型的紅痕，看起來像是自己掐出來的指甲印。
所以……
其實王玖這兩天過得可能有些辛苦。
該死的……
我為什麼沒能早點察覺到。
褚寒扶了一下眼鏡，按壓住不斷跳動的太陽穴。
……
“呦？老褚？”
就在褚寒昏昏欲睡的時候，一聲輕巧的招呼聲突然闖入他的耳朵。
抬頭瞬間，看見正午的陽光正好灑在王玖那副笑臉。
他沒心沒肺的笑容還是那樣，帶著一點賤兮兮的感覺，
“昨兒晚上可能是沒睡好，咱走廊太暖和我直接睡過去了，謝特，難道長椅就是比床好睡？哎，你要不給我換個實木的床墊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