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兒白嫩的小臉上,滿是做不得假的認真和專心。
“……不錯嘛,沒撿回來一個白眼狼。”
小悠狸記得銀婆婆這樣說小圓雀,語氣中難免有幾分明顯的讚賞。
當時,他隻覺得欣慰,覺得很開心。
就像是一直溫暖的冰塊終於誕生了自我的溫度。
在他自己傷心生病的時候,貼過來用各種方式安慰、排解他的痛苦。
一個顫抖的擁抱、一塊溫熱或冰涼的毛巾……以及,一個印在臉頰的,安慰的吻。
“你也冷嗎?”小悠狸好像聽見小圓雀這樣問。
“……如果我說我的確冷呢?”小悠狸說出了內心真實的想法。
幾天前的海風實在太冷太冷,都把他和父母吹散了。
那股感覺留存在骨骼中,時不時就會敲打著身體。
“你讓我暖和了,我也,願意抱抱你……”小白貓這樣回答。
小悠狸愣了愣,雙臂環上湊過來的小團子慢慢收緊。
確實很溫暖,他的心慢慢暖和起來。
像爸爸和媽媽的懷抱一樣,心火燎燎的,有什麼東西就要噴湧而出。
多年後。
悠狸那才明白了,那是一種很極端的情緒——“愛”。
是最讓貓惡心又貪戀的存在,附骨之蟻一般。
哪怕並不是最中心的那種愛意,是表層定義上要缺一檔的親情,也足夠令貓心痛。
那時的他同時明白,那一刻鐘時間的含義。
是她模糊的記憶之中,從血山血海來到正常生活,心驚膽戰緩過來的時間。
輕輕叩響一扇略顯粗糙的小木門,是她勇氣的開始。
小圓雀的貓生在最黑暗的時刻之後,被銀婆婆和小悠狸接住。
他們都是心善貓,願意接納、慢慢感化她。
而漸漸一邊長大一邊融入星羅堂的圓雀,也溫暖了兩顆都冰涼的貓心。
相處時不覺時日長短,如今回頭看,已經一同走過多年的雪地。
“唉……”悠狸走出房門時,沒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
圓雀讓三隻小小貓趴在頭上,在小溪流中遨遊,嘻嘻哈哈聲音一片。
“有以往多年,便足夠。”悠狸輕輕呢喃一聲,關上了房門。
往年的風花雪月歡顏笑語,仿佛都被鎖在了門內。
。
“小雀兒,問你一件事哈。”聽悠狸這樣稱呼圓雀後,白糖也改了口。
“可以,但你以後都不可以摸我的頭!”圓雀趁機提要求。
養了一段時間的小孩子,回過頭來把自己當小孩子,有點不爽。
“那、那還是算了!”白糖用力地扭過頭。
“!”圓雀瞪了他一眼,走到一邊,偷偷摸了摸自己的頭。
依舊沒什麼感覺啊。
做什麼那麼的舍不得放棄啊!真是不理解。
“彆理他。”小青摸了摸圓雀的頭,輕聲安慰道。
圓雀享受了一會輕柔的撫摸,忽然想到了什麼,一個彈跳離小青和白糖幾米遠。
“你們——”小臉通紅,雙爪捂住頭頂,“為什麼這麼喜歡啊!”
明明她自己不管怎麼摸都沒有任何感覺,哪怕是馬甲之間也一樣啊!
當時之所以成為繪窗的招牌動作之一,也是因為孩子們看起來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