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當劉夏婷回到家裡,以為自己立下了汗馬功勞,興奮地告訴家裡人,她把他們家的二十四棵蘋果樹壟好了,還在樹乾上刻上了她劉夏婷的名字哩。
她的確出力了,流汗了,渾身是土,滿臉是汗水與塵土混合起來的泥垢,而她乾了一天的活,的確也累了,問二姐飯做熟了沒有,前心貼到後背了,實在餓得不行了。
這也許是她自生下來第一次賣力乾的一次苦力活。
花兒沒有接她的話,一句話都沒言傳。
再看夏鶯,也不理張她這個三姐。
母親看見她真是黑眼定心呢。
婷兒覺得家裡氣氛不好,自己揭開鍋蓋,鍋還是熱的,但裡麵卻是空的。
她立即意識到,她們顧意不給她做飯,便對她的一次嚴厲的懲罰。
難道她為了這個家分來了果樹也成壞事了嗎?
於是,她就坐在磨盤上,想今天的事情究竟是好還是壞,但她怎麼想都想不開。
前幾天,她聽他富平哥哥說村民都對高明亮身為書記官的做法不滿,又聽說王海平村長也在背後策劃鬨事哩,怎麼她上回山壟回地就不對了?
最起碼說,他們家裡人是不同意她這樣做。
既然沒有理她,那她就不待在這個家裡看他們的眼色,就站起來,洗了把臉,換了件衣服,就又去她乾大王德富家,找點吃的,再讓乾大幫她分析一下,她的這種行為是否正確。
在她去她爸大家路上,婷兒恰好碰上了王海平,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覺得這個人太陰險了,自己想鬨高書記的事,想拆高書記的台,卻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煽動彆人鬨哩,他這個人說到底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王海平的臉通紅,看見婷兒就笑,問她,明天再上山壟地不啦?
夏婷乾脆地說“不知道!”
海平又說“夏婷,你不愧是咱廟溝村裡的一個人才,有膽略,有氣魄,能帶動幾十號人上山壟地,難得啊!”
村長的話中可謂深藏著難解的謎,憑她夏婷現有的理解力和洞察力是難以解開他的話的真正含義。
村長見夏婷如此的傲慢,輕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這個夏婷,像個土匪。
然後,他徑直去了夏婷家,並沒有告訴夏婷。
他要問問他們家老小,同不同意把花兒嫁給高書記家那個腿瘸的厲害的兒子高玉寶,他可是吃公家飯的國家乾部啊!
村長王海平來到他們家的時候,劉春花正和母親、夏鶯談論著夏婷乾的這件事的可能後果。
經過一輪討論,大家一致認為高書記不會把一個吊兒郞當的夏婷怎麼樣,她隻不過是個娃娃,才不過十六歲,怎能在大海中掀起幾朵浪花兒?
再說她夏婷什麼時候怕過人?
難道她還怕他個高明亮不成?
花兒估計鬨事的背後一定有人在支使,她婷兒當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瞎出個風頭,逞個英雄。
花兒就和母親商量乾脆晚上不給她做飯,讓她明白其實家裡人並不支持她這麼乾。
沒有想到,這時候,王海平村長卻登上他們家的門,看來事情並不像她們分析的那麼簡單,村長一定是來收拾她夏婷的。
春花想隻要把夏婷收拾上一頓,也等於替他們家教育孩子呢。
於是,花兒就說“海平叔怕是要收拾婷兒了,我支持你,狠狠地收拾上一頓,不然她真的無法無天了。”
海平村長笑笑說,他才不收拾夏婷,他還怕夏婷背後打他們家的幾個娃娃哩。
當然,他說的是笑話,但也證明他確實不是來收拾婷兒的。
既然他的到來與夏婷沒有關係,那她春花就不操這份心了,
她還要去劈硬柴,快沒有燒的柴了。
其他事情,和她媽商量去吧。
韻兒她媽看見王海平村長,臉色就不由得紅了,心裡就又咒罵起了這個死男人。
每當有事去求他這個村長辦事的時候,這個死男人總要在她的臉上猛親一頓,把他的一對肥胖的奶子揉來揉去,揉得生死爛疼。
不過,她每次都在窘迫與羞臊中讓他蹂躪了,每次都在她最急躁的時候替她想方設法把他們家的事情擺平了,特彆在生育娃娃的事情中,他不知跑了多少路,費了多少口舌,花了多少錢。
這些事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從這個層麵上說,她還是心存著對他的感激之情。
是啊,她真的太希望有個男娃娃,每一次冒著巨大的風險甚至傾家蕩產,她都想把一個胖胖的男娃娃生下來,以給劉家傳宗接代,不然的話,她就是死了,也合不上眼睛的,因為她抱憾終生啊!
現在看來,她真的對生一個男娃娃的希望破滅了。
韻兒那死老子病成那個樣子,天天要放命,難道他還有這個生育能力嗎?
這是絕不可能的,韻兒她媽想到這個事就悲痛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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