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韻這次回家內心是喜悅的,因為她看到妹妹們都有自己獨特的發展方向和道路,做著自己的事,即使是拄著拐棍的夏鶯都表現得那樣堅強和自信,是她事先沒有想到的。
回家之前,韻兒打電話問婷兒回家不,想回家的話和姐姐一起回家。
婷兒說她想回家卻不得回去,有要事要處理的,可過了一會兒又打來電話說她也回家,回罷家很長時間了。
昨天夜裡夢見德富乾爸罵她婷兒是忘恩負義的女子,她估摸著乾爸太想她了,盼望她回去看看他,可她相信乾爸是不會真罵她的。
她聽有些人說,冬梅是他和母親在背地裡偷生的孩子,她覺得完全有可能,因為在父親得癌症的日子裡根本不會生孩子的。
母親為了要一個男娃娃延續香火,什麼事都能乾得出來。
不論如何,冬梅總是她們的妹妹,作為三姐的夏婷,是不能拋棄她而不管不顧。
冬梅快要上幼兒園了,她打算在城裡聯係一所幼兒園,不能在廟溝村小學把一個聰明娃娃給教壞了。
她現在回憶自己上小學時,那個男老師老是懲罰她,居然把她教成一個不守紀律不愛學習的壞學生,不過自己在學業上失敗,成全了她在社會上有了個響亮的名字——婷兒姐。
回家的時候,韻兒和司機開一輛“奔馳”,婷兒的手下開一輛麵包車。
麵包車上裝滿了姐妹倆買得東西,甚至裝了生火的爐子和煙管,還有煤炭和生火用得木柴,考慮到鶯兒的身體不很方便,再不能去山裡砍柴鬨草了,就要準備過冬用的東西嘛,以後不能再叫家裡人受罪了。
當兩輛車停在廟溝村龍王廟旁邊的那片空地上時,在那兒閒聊的人們頓時眼睛都瓷住了,張大嘴巴,睜大眼睛遠遠地張望著他們。
花兒在苗圃看見了姐姐和婷兒回來了,撂下手頭的活趕來,高興得她走起路渾身輕快,竟然哼起了山歌。
顧小川在院子前望見他們從車上卸下一堆東西,喊來幾個在豬場乾活的年輕人,在他的帶領下,把東西很快就搬到鶯兒家院子裡。
鶯兒拄著拐杖站在院子裡的棗樹下,看著姐姐和三姐買回來的東西,覺得太奢侈太浪費錢,就說她倆姐姐,炭和木柴還要在城裡買呀?咱廟溝村窮得連幾根柴禾都沒有啦,會不會過日子呀?
她走近木柴旁邊,用拐杖使勁地敲打,好像和這堆木柴有仇恨似的。
她又指著鹼畔上堆起的柴禾垛子,都是她從山裡砍回來的,問大家,都看見了吧,燒完那堆柴需要多長時間?還要在城裡買。
大家都知道,鶯兒的心思還在柴禾上,都是柴禾害得她成了這個樣子,也就不再說什麼,唯恐再勾起她的傷心。
花兒忙碌著要給從城裡回來的兩個姐妹做飯。
韻兒給花兒說,多做上些,幫咱搬東西的人多,正好她還帶回來幾瓶好酒,讓大家喝了。
現在的生活都改善了,吃的上能填飽肚子,但還是沒掙下幾個錢,除了過婚白大事才能喝上幾口燒酒,平時就沒有這種享受。
咱們家過罷喜事好長時間了,今天就算是過一次喜事,把龍王廟拉閒話曬太陽的老人們都請來,隨便吃吃喝喝說說笑笑拉些話,給咱們劉家也增添些喜氣。她還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是關於淩兒的。
母親也讚成她的說法,特彆提醒韻兒花兒,一定要把冬梅也叫過來,梅兒特彆想念在外麵的姐姐們。
婷兒一聽這話,就說她正好想去看看乾爸,昨夜都夢見天下爸罵她哩,不如讓她過去把天下爸和梅兒都請過來,就更紅火熱鬨了,聽說梅兒和淩兒一樣聰明,也是有大出息的,早點兒聯絡姐妹感情,彆讓她成大人物,會不認這些媽媽姐姐了。
母親高興地笑著說婷兒,那就快去叫他倆過來,梅兒成天和你乾爸待在一起,孤得娃娃老是哭鼻子。
於是大家紛紛行動起來。在花兒的指令下,鶯兒拄著拐杖去請富平一家人,順便把小川父母也叫過來。等飯好了,把小川豬場裡的其餘乾活的全請過來,再讓婷兒經過龍王廟時把那些老人們也一並帶過來,大家有福同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