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如墨色的帷幕緩緩落下,將大地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李凝霜抬眼望了望天空,輕聲說道“清瑤,天快黑了,我們進屋休息吧,待會嘗嘗初九的手藝。”
謝初九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自信滿滿地說道“對對,你們進屋去吧,我給你們好好露兩手。”那模樣,好似對自己的廚藝極為篤定。
霍清瑤聽聞,不禁微微一愣,美眸中滿是震驚之色,她實在難以想象,眼前這個男人居然還會做飯。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在謝初九身上,隻見他熟稔地走向廚房,那步伐輕盈而又穩健,仿佛對這裡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謝初九踏入廚房,便如同進入了自己的主場一般。他熟練地拿起食材,清洗、切配,一氣嗬成。鍋中倒油,待油溫升高,他將食材倒入鍋中,刹那間,油花四濺,發出“滋滋”的聲響,好似一場熱烈的交響樂。他手中的鍋鏟不停地翻動著,菜肴在鍋中跳躍、翻滾,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
霍清瑤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麻利地做菜,心中五味雜陳,鼻子也不由地有些酸。她想起了往昔的種種,那些曾經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的眼眸中泛起了一絲漣漪。
李凝霜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道“看他多開心,所以有的時候我真的有點不希望他記起來以前的事。”她的聲音很輕,卻仿佛有著千鈞之力,直直地撞進霍清瑤的心裡。
霍清瑤微微頷首,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花,剛要和李凝霜進屋,眼睛的餘光卻瞥見謝初九偷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快如閃電,卻又飽含著無儘的深情與複雜的情感。待霍清瑤回頭,謝初九像是做賊心虛一般,立馬又回過頭去炒菜,手中的動作卻明顯加快了幾分,好似在掩飾著什麼。
進了屋,卻見龍孝敏在擺弄一個木箱子。那箱子看上去古樸而又神秘,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息。李凝霜見狀,連忙喊道“孝敏彆動那箱子!”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與擔憂。
龍孝敏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小手趕緊縮了回去,怯生生地看著李凝霜。六叔趕忙將她拉到一邊,滿臉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孝敏還小不懂事。”
李凝霜微微搖頭,臉上重新浮現出微笑,輕聲說道“六叔,沒事,隻是那個箱子是初九的,他不讓人碰,其他的什麼都可以隨便。”
霍清瑤聽了,心中疑竇叢生,她疑惑地看著李凝霜,問道“那箱子是什麼啊?”
李凝霜依舊微笑著,耐心地解釋道“是初九練武的東西,我也沒打開過,他不希望彆人動,那我就沒動過。”
霍清瑤回頭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壓低聲音說道“凝霜,你確定初九真的失憶了嗎?”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探究與疑慮。
李凝霜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道“當然了,再說他也沒必要騙我啊!你是什麼意思,你覺得什麼地方可疑嗎?”
霍清瑤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就是有點感覺,算了,等找到沈神醫給初九看看再說吧!”
李凝霜似乎想起了什麼,這時問道“這一年多武林的事我們不怎麼知道,你給我說說唄。”
霍清瑤微微點頭,說道“清風門的事你都知道吧?”
李凝霜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當時救了初九,之後的事我都不知道,清風門還有人嗎?是不是都被滅了,還有沈清悅姑娘怎麼樣了?”
霍清瑤微微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當時我也是姨母讓我離開,說是清風門是有背後的大人物下的命令要滅的,我留下很危險,可是我擔心沈清悅就回去看了。當時我看到場麵十分混亂,那簡直就是一片修羅場。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屍體,鮮血將地麵染成了一片殷紅,而沈清悅暈倒在地上,生死未卜。旁邊站著向盈盈和向宇莫,我心急如焚,想要過去,姨母卻一把將我拉住了。這時,使洪剛走到向宇莫麵前,臉上露出一抹淫邪的笑容,說看沈姑娘漂亮,讓把她給他帶走,向宇莫竟然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我讓姨母幫我去救清悅,姨母無奈之下隻好前去,我則在暗處焦急地等待著。這時候,突然衝進來上百的弓箭手,他們一個個身姿挺拔,神情冷峻,如同一尊尊雕像。他們的帶頭人手持一份類似聖旨的東西,高聲宣讀起來,那聲音威嚴而又莊重,響徹整個場地。具體內容大概就是說,奉天龍教令,誅殺冒充天龍教的以向宇莫為首狂徒,然後便開始對著所有人射箭……”
李凝霜一聽,不禁驚呼道“什麼,那向宇莫他們這個天龍教被真的天龍教滅了啊?”
霍清瑤繼續說道“那些武功高強的人自然是憑借著高超的武藝逃過一劫,他們身形如電,在箭雨中穿梭自如,不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那些武功平平的教徒就隻能無奈地把命留下了,他們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毫無還手之力。可憐的是他們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死的,到底是死在了誰的手裡啊!我親耳聽到有人臨死之前還在喊冤枉,他們喊著我們不就是天龍教嗎?為什麼要殺我們,還有的人喊道,我們這天龍教不就是真的天龍教安排的嗎?當時我都被這混亂的局麵弄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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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凝霜眉頭緊皺,疑惑地繼續問“那清悅姑娘呢?”
霍清瑤微笑著說道“這個就讓我都感覺後悔沒和姨母去了。”
李凝霜滿臉疑惑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霍清瑤緩緩說道“姨母說追了一會,看到使洪剛把沈姑娘放在路邊,那模樣甚是可惡。他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不軌的企圖,正準備脫她衣服的時候,沈衝沈大俠出現了。”
李凝霜又是一驚,失聲道“什麼,沈衝!”
霍清瑤堅定地點點頭,說道“所以說我後悔沒跟著一睹沈大俠的風采呢。”
李凝霜問道“那使洪剛一定被打得很慘吧!雖然沈衝已經隱居多年,他的武功應該也不會退步吧?”
霍清瑤微笑著說“姨母回來說她從來沒有看過如此的武功。你要知道使洪剛可是向宇莫的左膀右臂啊!他的武功在現在的武林中能打敗他的人是屈指可數的。可是沈衝站在十幾丈開外的地方,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蒼鬆。他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使洪剛,大聲喊道,說沒人可以欺負他女兒。使洪剛當時也是很自信地冷笑,說沈衝已經多年未出江湖,不相信他的武功有傳言的那麼厲害。可是沈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沈清悅,頓時憤怒了。隻見他手中的破魂刀一揮,那氣勢仿若排山倒海一般。十幾丈啊!姨母說看到刀光飛向使洪剛,那刀光璀璨奪目,如同一道閃電劃破天際。使洪剛感覺到了對方的刀氣,他心中一驚,連忙用劍抵擋。可是,他的劍在那強大的刀氣麵前,就如同脆弱的朽木一般,直接就斷了。而使洪剛連一劍都沒出就倒下了……”
李凝霜震驚得瞪大眼睛,嘴巴微張,半晌才說道“什麼,十幾丈用刀氣殺人……”
霍清瑤再次點頭,說道“後來聽說這沈衝把沈清悅帶走了,嚇的向宇莫躲了幾個月都沒敢在江湖上露麵啊!”
兩人正說著,這時一回頭,卻見謝初九正端著兩盤菜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進來的,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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