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素此行本是為尋林書雅而來,不曾想會見著此間事由,他看到沈樂此般,自然不能見死不救。
雖他與沈樂沒什麼太深的交情,但他往往按著自己喜歡的方式說話做事,自那日第一次瞧見,便覺得沈樂很順眼,與他相處也舒服,所以救沈樂也隻是他有能力想救便救而已,也不圖他有什麼回報。
但此行讓楚素疑惑的是,他並未見著林書雅,還有是誰殺害了林叔和那個叫阿貴的小廝,還把沈樂打成如此重傷,這讓他有些奇怪,他知道這些疑惑得等沈樂活過來了才能知曉。
不知多久,大堂內,柳山嶽臉色微微發白,他終於將沈樂體內的碎骨全從臟腑裡一點點的清理出來,然後一根根的運用真元包裹住,再解除丹丸上包裹的真元讓丹丸釋放出精純的藥力,引導這些藥力慢慢修複斷骨處,就這樣小心翼翼的為他診治。
沈樂早因疼痛昏死過去,在柳山嶽從他臟腑裡拔出碎骨的那一刻,他被心間劇烈的疼痛占領意識,下一刻便再也沒堅持住。
柳山嶽看著那些破碎的心肺,忍不住暗自咋舌,竟然如此受了如此重的傷勢。雖斷骨心肺之傷可用藥力慢慢恢複,隻是心脈斷裂,經脈錯行嚴重,已無可藥醫,即使活過來也撐不了多久。
在救治之前,柳山嶽早看出這個情況,雖說大還丹有修複肌體之能,但藥力太過猛烈,全部化開,即使是一般修行者都承受不了這藥力爆體而亡,更彆說是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且丹藥服用之後,必須要在五年之內將全部藥力吸收,不然剩餘藥力就會全麵爆發,所以對修為高深的修行者來說是至寶,但普通人絕對無法在幾年之內完全吸收丹丸這半甲子的藥力,待到藥力全部爆發後,隻能是必死無疑。
柳山嶽思量救治的這些細枝末節,想著將沈樂救起後還得傳他一門能控製住藥力的法門,他不禁頭疼。
要是沈樂是修行者也就罷了,但他是個平凡的普通人,根本沒有修出氣海,如何將那些真元自如的運轉封住丹丸的暴動。想到這些,柳山嶽不禁一陣頭大。
一絲絲的藥力被柳山嶽引導到沈樂的心肺裡,然後心肺開始慢慢恢複活力,肉眼可見沈樂的臉色慢慢變好,柳山嶽直到這一刻才放下心來。
他將最後將一股藥力釋放出來,引導藥力在心肺臟腑及胸口前再次過了一遍,然後又輸入真元將丹田裡的丹丸暫時包裹住,以防丹丸的藥力爆發。
柳山嶽終於將沈樂從鬼門關暫時拉了出來,但沈樂並未沒這麼快就痊愈,最近這段時間還需要如此反複的吸收丹丸藥力,待肌體及碎裂的肉骨完全恢複他才可自如行動,但心脈斷裂再也無法恢複,隻能依靠著丹丸藥力苟延殘喘的活著,同時還得擔憂丹丸的曝起發難。
柳山嶽收回雙掌,額頭已滲出汗水,對沈樂的救治讓他心神耗費嚴重,真元更是幾近於無,他搖了搖頭,想到楚素,一臉沒好氣,暗罵楚素那個兔崽子是個夯貨。
看著昏迷的沈樂臉色漸漸恢複紅潤,柳山嶽將盤坐的他放倒在地上歇息,自己起身去看那兩具屍體。
柳山嶽瞧著林顧秋有些眼熟,瞧他的傷勢便看出是有人從後背下的黑手,沒什麼想法便繼續探向阿貴,發現阿貴胸前有個黑洞洞的血口,柳山嶽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說“陰山澗的魔雲杵?大魔門的手段嗎?”
柳山嶽有些好奇,這就是一家普通的醫館,怎麼會引來修行者的爭鬥,看向周遭沒有什麼發現。
楚素在外麵守了兩個時辰,沒聽到裡麵有任何動靜,有些焦急。便在這時,他聽到柳老頭呼喚,他趕緊向跑內跑去。
進得裡麵楚素笑嘻嘻的和柳山嶽打招呼說“柳老頭,救過來了嗎?”
柳山嶽沒好氣的說“你說呢,小兔崽子。”
聽得這話楚素笑嘻嘻的說“厲害了我的柳老頭!真有你的,算我沒看錯你。”聽到楚素這沒正經的誇讚,柳山嶽也是一陣無語,什麼叫算他沒看錯自己?小兔崽子!亂套了。
楚素沒顧上柳山嶽,看向沈樂,隻見他麵色如常,胸口已經恢複如初,但細瞧肌膚上還是能見著隱隱約約的掌印,興許是還未痊愈的緣故。
楚素輕輕的喚了幾聲沈樂的名字,見他微微眨了眨眼皮,知道他就要醒來。
沈樂睜開眼,張口吐出一口濁氣,然後瞧見楚素在側,他朝他道了句“謝謝。”
楚素沒有回複他,左手扶過他的背,讓他坐起說話,在楚素的幫助下,沈樂艱難的直起上身,坐了起來。
沈樂感覺胸口還是微微的發疼,隻是比之前半生不死好了太多太多。
然後就聽見楚素說“要感謝你就感謝柳老頭吧,是他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