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不是因為沒能殺了陸衍之才崩潰,而是自己被困在這一方天地,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離開。
即便是殺了陸衍之,她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離開。
絕望嗎?從她來到這個世界被困在原身身體裡那天開始就很絕望了。
可她不能,不能就這樣被打敗的。
她是蕭黎,不是什麼玄陽公主,曾經一次次絕境都沒能將她壓垮,她絕不會在這個鬼地方認輸!
她用最後的力氣狠狠咬了自己一口,舌頭刺痛,鮮血湧出。
她吞咽著自己的血,感受著那洶湧的浪潮褪去,終於,一切歸為平靜。
她可以是一個瘋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可她不能被迫成為一個毫無理智的瘋子。
不明不白的敗在這個鬼地方,她不甘心。
突然,窗戶被推開,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進來。
蕭黎緩緩轉頭,看清來人是誰之後,放下了戒備。
濃鬱的酒味很是刺鼻,旁邊傾倒的酒壇還在滴著酒液。
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酒壇放到一邊,半蹲傾身:“公主這是傷心後悔了?”
去看陸衍之一趟之後回來就酗酒,很難不讓人往這方向猜。
蕭黎扯了扯唇角:“樓公公消息可真靈通。”
一張嘴,鮮血從唇角溢出,順著她的臉頰一路流到脖子。
樓魘眉鋒微動,拿出一塊帕子,輕輕將那鮮血擦去。
他這動作倒是讓蕭黎意外,這人的態度有點兒意思。
虛弱的手抬起,很緩慢的朝他臉伸去,她盯著他的表情,直到她的手落在他臉上,他也隻是微微蹙眉,沒有拒絕。
“溫熱的,看你一直冷著臉,我還以為是冰冷的呢。”
樓魘:“死人才是冷的。”
蕭黎指腹輕輕擦過他的臉,彆有深意道:“我喜歡死人,可惜差一點兒就得到了。”
在蕭黎的手朝他眼睛摸去的時候,樓魘抬手握住放了下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背對著光,蕭黎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能感覺到他審視的目光,犀利的似乎是想要把她看透。
“我想要做什麼?”蕭黎問自己,目光穿過他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或許不是天空,而是這片天空外的另外一個世界。
“應該問我能乾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能乾什麼,那就先殺幾個人玩玩兒唄。”
她突然笑了,鮮血再次從她嘴裡湧出,但她毫不在意,笑意愈發燦爛,瘋魔又詭異。
她說:“樓魘啊,你彆看我,要是被我吸引了,你可就完了。”
說著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緊扣,在看他,眉眼滿是瘋狂,笑意燦爛,瘋魔中透著嫵媚,致命的勾引。
她笑著:“掌香大人怎麼不說話?莫不是真被我迷住了,要做我的裙下臣?”
是勾引,也是挑釁。
樓魘眸色深深的盯著她,在她笑得肆意之時,猛然低頭湊了上去。
笑意戛然而止,蕭黎反手一巴掌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