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諄此時距離那巨大的球形怪物不過幾百米,隻要那怪物有想法,黑色的觸手隻要一瞬間就能將他貫穿。
“咯咯……哈哈……”
和單獨的臉不同,黑色的怪物隻會笑,魏諄竟然在它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單純?
就像個剛剛睜開眼看到這個世界的嬰兒。
“他對我好像沒有惡意。”即便如此魏諄這次也不敢再放肆嘗試,雖然此時他的肩膀是完好的,但隻要想起來文衍昌,他肩膀就一陣幻痛。
當最後一張近乎透明的臉從缺口擠入,整個圓環城市中彌漫出一股惡臭,一種芳香腐敗的氣味,惡臭的香水,腐爛的鮮花……
黑色怪物的肚子蠕動起來,像分娩的婦人,隨著一聲變調的笑聲,一個渾身癱軟的人形從中掉落出來。
魏諄瞳孔放大,看到那人不自然折疊的四肢時認出來,是雕塑老師,那個精靈!
腦袋嗡的一聲,魏諄還沒有下一步動作,那狠狠摔落在地上的男人輕微的動了動。
費力得抬起頭,似乎毫不意外出現在麵前的魏諄,骨折的四肢在柏油路上一點點移動,他朝著魏諄所在的方向爬來。
魏諄抬腳,猶豫了片刻朝著男人走去,因為男人好像是在向他求救。
構成黑色怪物的臉此時全都睜開了眼,困倦的眼皮,漆黑的眼珠齊齊落在地上正在奮力爬行的男人身上。
它太巨大,輕微的動作也如山倒、水灌。
笑聲戛然而止,怪物吚吚嗚嗚的發出斷斷續續的尖聲,它對男人完全是另一種態度,無數困倦的臉,漆黑的眼珠裡卻是無儘的恨意!
在空中悠悠飄動的黑色觸手,或者說,是圓形怪物的絨毛,此時也失控的揮舞,魏諄費力的堪堪避過,幾次沒有躲開,生生礙上抽打,冷汗頓時落下,那一下仿佛要將他的靈魂抽出去。
他恍惚感覺骨頭都被抽碎了。
那怪物還不會精準的控製自己的身體,觸手朝著男人抽打過去,柏油路麵被打碎,卻一次也沒有打中過男人。
它隻要移動起自己的身體,朝著男人的方向滾起來,所過之處全部被它碾碎,被巨大的重量禁錮,它移動起來非常艱難,不斷發出刺耳的尖銳叫聲。
魏諄趁此一手抓住男人的衣服,將人從怪物腳下拖出來,粗糲的柏油路麵上磨下了一層血跡與肉碎,男人一聲沒吭,仿佛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痛楚。
魏諄差點以為他已經死了,不過他也沒有力氣用彆的方式帶著男人逃跑。
雖然他的身體在隨著意識的逐漸蘇醒一點點恢複,但總隔著一層看不見摸不到膜。
魏諄將人拖進了一個大廈中,大廈一樓大門敞開,裡麵一個破破爛爛的前台,看著似乎很多年沒有人使用過,讓魏諄想起了會場盤踞的那棟大廈。
“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看到男人的一刻答案就已經出現。
“那是你的願望,你的願望實現了,你快樂嗎,開心嗎?”在問出那兩個問題的時候,魏諄在他虛弱的臉上看到了忍耐的興奮和期盼。
如果忽略這個瘋狂的世界,似乎他就是一個懵懂的精靈,以人類實現願望的快樂與開心為食。
魏諄放大的瞳孔幾乎驟縮成一個點,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領,將人的腦袋從地上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