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
身體砸在夯實,潮濕的泥土上,沉悶的聲音被空無一人的大院吞沒,魏諄眼前一陣陣發黑,隻覺得有一股血氣往上湧。
井中狹窄,勉強隻夠兩個成年人擁擠著站立,魏諄倒在井底姿勢怪異,就像是被人折斷了四肢硬塞進來。
一陣陣疼痛從關節四肢傳來,魏諄咬著牙一點點調整著自己的姿勢,“還好沒有斷,應該隻是挫傷。”
但他的手腕情況沒有這麼理想,勉強能動,已經有些腫起來了。
“推我下來的不是活人。”魏諄的身體素質已經遠超於常人。
尤其是莊琳琳的頭發在這之前的一瞬間感受到了大量的陰氣。
即使是預警紅衣也沒有過如此劇烈的反應。
魏諄忍著疼從口中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向井口,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聽到任何接近的腳步聲,在詭宅大院裡連遊客的動靜都聽不到。
“剛才推我的那隻手有溫度,應該是個活人,但真正推我下來的應該不是他,這種程度的陰氣,如果是鬼上身的話,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手電筒從井口晃過,一張沒有血色雙唇烏黑的臉一晃而過,當魏諄再次照射過去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這井比昨天深了。”昨天魏諄下來抱阮知遠的時候這口井至多也隻有兩米多一些。
而現在這口井至少有三米深。
能在鬼屋中連夜加班加點挖井的,隻有鬼屋的員工,最有嫌疑的就是陳老板!
魏諄懷疑那張死人臉是鬼屋的員工,但回憶了一遍沒有員工的妝是黑色嘴唇。
“在我進入場景前就隻有陳老板沒有化妝,那張臉很有可能就是陳老板。”魏諄摸了摸井壁,和昨晚不同,今天的井壁很濕滑,好像故意做了些處理,隱約還有些水腥味。
就算魏諄在身體狀態極佳的時候也未必能爬出去,更彆提現在他的關節挫傷,手腕連稍微動一動都費勁。
“這井是專門針對我的,知道我能從井裡出來所以故意挖深,凶手肯定就藏在昨天在場的人裡麵!”幾次三番的被人暗算戲耍,被特性極力遏製的暴虐開始掙紮,大腦一陣陣針刺的疼痛,仿佛有深埋的某種在生長,在他的大腦中紮根,越來越深……
一股股糾纏的陰氣從他口袋中流出,沉積在陰冷的井底,漸漸沒過他的小腿,凍得他雙腿幾乎失去知覺。
在黑暗之中,一個斑駁的血影映在魏諄的身前,閻朝麵容僵硬,一雙漆黑的鬼瞳,無神的盯著魏諄,他愣怔著,在一瞬間變得十分陌生。
魏諄在察覺到這一點異常後瞬間神經繃緊,瞳孔劇烈收縮成一點盯著陌生的閻朝。
對方並沒有攻擊他,而是如遊魂一樣朝著他飄蕩過來,狹窄的井中無處可躲,因為是白天他也沒有帶著能對厲鬼造成傷害的太平斧。
“呃!”在那斑駁的血影撞上魏諄的一瞬,一陣燒灼的刺痛從魏諄的上腹傳來,血影顫動了幾下又消散了,那股凍得魏諄失去知覺的陰氣也隨著消失了。
“什麼情況?閻朝?”
魏諄立刻伸進口袋裡摸上宵迦的發夾,呼喚著閻朝的名字,片刻後對方仍舊沒有任何的回應,不僅如此,魏諄在發夾上感覺不到閻朝的陰氣了。
一陣恐慌將魏諄籠罩“這個發夾是放在閻朝心臟裡麵的,有人把閻朝搶走了!”
他在兌換出閻朝的專屬寄托物後曾讓閻朝從發夾中脫離出來。
但閻朝死活不肯,他隻告訴魏諄,心臟於厲鬼而言遠超於生命,是厲鬼最脆弱最根源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