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什麼被我遺漏的東西,不是和武宛白一樣整容受害者的信息,是有關於死人臉和這所醫院高層之間聯係的線索,造物主降臨在長潭九中,它用怪誕綺麗的夢魘作為基調構成;往生者在榆柳街,在最接近生命和靈魂交界的地方編織‘舊’和‘新’相接的黑色大門。願望之神的降臨之地最終會選定在這裡嗎?它作為降神之地的證明又是什麼。”
有過前麵兩次的經驗,降神之地的選擇絕不會是隨意和輕率的。
恰恰相反,要當所有條件都吻合時,選定在一個合適的時機。
布置溫床的過程是繁瑣且耗費巨大精力與資源的,從走到這裡來看,為初生神布置的接生溫床已經變得冰冷肮臟。
“取消接生神的計劃?或者,接生已經結束了。”
長潭九中尚未成型,隻有絲縷發散意識的不完全體就已經有了那般龐大的力量。
並且它的創造者很明確的為它定型是精靈,往生者則是一種介於靈魂與會場內力量意識的融合體,無法用熟知的階級劃分。
而這位,是明確的,叫做‘願望之神’難以想象順利完成降生的完全體是何種樣子。
“看到他的降生地之後我得重做打算,絕對沒有可能像精靈和往生者那樣讓它消失,它們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
站在焦黑的科室中,魏諄隻覺得一股股冷意好像順著倒流的血液灌入心臟。
那是他初到會場時所體會到的,極度的危險,恐懼。
毫無疑問那是能夠碾碎他生命與身軀的恐怖之物。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這位神對我還留有耐心。”
“唉,每個競選人在進入驚悚城區的時候都要麵臨一個神?還是又讓我遇到會場崩塌的投影了。”
“你總算找到這裡了,哼!如果你早選擇聽我的,就不會把時間拖到這個時候。”
紀辰東的嗓音似乎比他們初次見麵時還要沙啞。
手電筒的光柱隨著魏諄轉身照射到站在門口的紀辰東身上。
他沒有什麼變化,還是穿著上次見麵時的那件棕綠色的防風外套。
他比魏諄更不注重衣著,在手電筒強烈的明暗下,那些深深的褶皺看上去像被揉皺的彩色照片、被砸碎的映著人像的鏡子。
“我也不能把孩子丟了。”
紀辰東唯一的一隻眼睛在黑漆漆的房間裡掃視了一圈,他揮手似乎試圖將那無法觸摸到的光柱打到一邊。
順應他的動作,魏諄要繼續探查房間,手電筒移動在每個角落之間,黑暗之中,那隻瞳孔不斷放大的黑色眼珠貪婪凶惡的緊盯著魏諄脆弱的背後。
“彆在這浪費時間了,得往裡麵走,誰會把臥室放在大門口。”紀辰東拍了拍魏諄的肩膀,手電筒哐啷一聲摔落,不穩的光線閃爍著翻了幾個滾,徹底熄滅了。
一陣沉默後,紀辰東嗓子裡咕嚕出一句“怎麼這麼不結實。”
“還有嗎,你應該不隻帶了一個手電筒吧?”
魏諄感覺到他的手附在了背包上,強忍著將背包甩出去的衝動,將手臂突起的青筋藏進黑暗中“另一個前兩天摔壞了。”
借此,魏諄不動聲色的將背包從那隻沉重的手下移開,掏出了另一個備用手電筒,清脆的開關聲響了幾聲,還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