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於爺爺那頭發……”
樓上,鶯兒麵帶尬色,向百川投去求助的目光。
“罷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於爺爺亦不能免俗,隻是審美之道,似乎略有偏差。”
鶯兒聽罷,忍不住以袖掩口,竊竊笑出聲來:
“哈哈哈,於爺爺他也不害臊,笑死我了。”
百川則麵色一正,嚴肅道
“休要嬉笑,你連《瓊華靈仙典》第一層都未領悟透徹,怎可妄議他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拍了拍鶯兒的肩膀,
“切勿荒廢時光,速去修煉。”
“知道了,師父。”
鶯兒嬌嗔一聲,蓮步輕移,翩然轉身,漸行漸遠。
百川輕輕撫著銀須,腦海中浮現出於長老那詼諧模樣,也是苦笑搖頭,
然而笑意間,又不免發出一聲輕歎。
轉眼間,鶯兒將屆豆蔻之年,柱子亦將邁入弱冠之齡。
然兩人心性依舊稚嫩如初,柱子雖稍有長進,
卻常因執行任務,沉溺於凡夫俗子之敬仰,端的幾分威嚴架子。
若長此以往,即便實力雄厚,若心無束縛,恐怕日後難免行差踏錯。
“是時候吃些苦頭了。”
百川心中思忖,緩緩步出藥閣,眼見外界風起雲湧,其中自有他的一份因果糾纏。
若在此刻抽身而退,實屬不義之舉。
他心念及此,雙眼微合,一縷寒光悄然泄漏。
外門演武場上,柱子依舊如往日般與白寅切磋技藝,韓茹燕與張晨則在一旁靜觀,不時出言指點一二。
“柱子,隨為師來一趟。”
百川的聲音忽響,眾人回首,方見其身影不知何時已至後方。
“師父,您叫我?”
柱子一躍而下,其餘幾人紛紛抱拳行禮,神態恭敬。
“無事大事,隻是為師需帶你前去斬殺一人。”
柱子聞言,眉頭輕輕一挑,雖心中驚疑,但對於師父的吩咐,他向來不問緣由,隻是默默點頭。
百川見狀,手掌輕輕落在柱子肩頭,
兩人身影一晃,便如雲煙般消散,留下韓茹燕等人相顧無言,麵露驚愕。
“唉,你們說,百神醫此行,究竟要帶柱子去取何人首級?”
韓茹燕困惑地開口問道。
張晨眯起雙眼,沉思片刻
“此事確實令人費解。”
話音剛落,他似有所悟,又道
“莫非,百神醫此行是為了讓柱子手刃焱炎穀的方執事?”
白寅接過話茬,搖頭開口
“依我看,此事不太可能。
若真有意為之,當日便可動手,何須拖延至今?”
眾人聞言,皆覺有理。
“哎,罷了,百神醫行事向來高深莫測,此舉定有他的深意,我的等還是靜觀其變吧。”
在禦獸宗的幽深密室之中,溫長老靜立於其間,
眼前數名弟子正圍繞著一顆通體漆黑、高約七尺的鐵球忙碌不已。
鐵球一麵,孔洞均勻分布,似是星辰點綴;
其側鐵棒伸出,宛如龍脈延伸;
另兩麵則刻有精細的聚靈陣圖,靈氣隱約流轉。
“你等須謹慎行事,此物內蘊劇毒,非同小可。”
溫長老聲音低沉,提醒著弟子們。
隨著溫長老話語落定,弟子們合力轉動鐵球,緩緩對準了前方那頭被束縛的妖獸。
溫長老邁步上前,五指緊握鐵棒,靈力自掌心湧動。
但聽鐵球內部傳來一聲似刀切皮革的響動,緊接著,一團濃鬱的黑氣自孔洞噴射而出。
若是有心人細看,便能在這濃厚黑霧之中,窺見一塊蒼白的人之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