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河孟州那廣袤無垠的一處山野之間,舉目縱覽,入目儘是銀裝素裹、白雪皚皚的夢幻景象。
百川等人依舊猶如往昔那般,悠然地穿行於廣袤萬裡的茫茫雪原。
他們前行的姿態極為隨性灑脫,時而路過繁華的城池,便欣然入內瞧瞧,愜意地睡睡綿軟舒適的軟榻,儘情品嘗些珍饈美饌;
時而在荒郊野外風餐露宿,機敏地捕捉些野味,如此這般,日子過得倒也頗為祥和寧靜。
他們一路之上秉持著與世無爭的態度,即便偶爾有數次在那珍稀妖獸的歸屬事宜上與人產生爭執,
對方也會因他們幾人皆是前輩竟,而識趣地選擇離開。
然而,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他們未曾主動去招惹絲毫麻煩,卻有麻煩不由分說地主動前來招惹他們。
“等一下,等一下!”
幾人的身後驀地傳來一道清脆的男童呼喊聲。
幾人聞聲轉頭望去,隻見一個年約八九歲的孩子赤著雙足在這厚厚的雪地之中奮力奔跑。
這男孩名曰大寶,乃是這周遭村莊裡的稚子,
就在不久之前,村莊之內遭遇了山匪的肆意劫掠,幸得百川幾人恰巧路過,這才護住了村民用以過冬的口糧。
“大寶,你怎麼來了!”
柱子眉頭緊蹙,一道法力施出,將大寶托起,瞬息之間便為其驅散了周身的寒意。
他對這少年甚是心生好感,當初進村之時,這孩子挺身而出,立於眾人麵前,手中緊握著一根木棍,朝著一個山匪狠狠打去。
“仙長,求求您帶我走吧。”
他身處那光團之中,毫無一絲懼意,雙膝跪地,在光團之下朝著柱子叩拜懇求道。
他乃是一個孤兒,父母皆慘死於那些山匪的毒手,再加上他那有些執拗倔強的性子,在村莊之中更是鮮少有夥伴相伴。
他們皆言他是煞星,認定是他克死了父母,但凡接近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起初,村裡的大人還會嗬斥自家孩子的不當言論,但在有一次他實在氣不過打傷了一個人後,那些大人也不再憐憫他,更有甚者甚至還會縱容自家孩子欺淩於他。
而今日,他在目睹柱子斬殺那些山匪的颯爽英姿後,便滿心想要跟隨柱子離去。
他不懂什麼仙長、大俠,他隻知曉眼前之人能夠帶他脫離這無邊的苦海,否則他定然熬不過這個嚴寒的冬天。
“大寶,你是餓了嗎?”
柱子滿心不解地問道,對於大寶的遭遇他並不甚了解,隻是見其模樣應是個可憐的孩子。
一道光芒閃耀而出,柱子的手掌之中出現了一大塊生肉,隨即火焰升騰而起,肉塊瞬間被烤熟。
“你先吃些吧,吃飽了我再給你幾件衣服穿。”
柱子說道。大寶看著那顆外焦裡嫩的肉,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已經記不得多久未曾吃過肉了,可他隨即又搖了搖頭。
“我不餓,還請您帶我走吧。”
他說著再次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在地上。
柱子見狀,不由得有些尷尬,因而望向百川
“師父,這”
百川捋著胡須搖頭說道
“他拜的乃是你,非是為師,你自己決定即可。”
柱子聞言,認真地點了點頭,隻見他將肉塊塞進大寶的手裡,又取出幾件衣服扔到光團之中,隨即大手一揮,那光團裹挾著大寶飛馳而去。
“師弟,你這是何意啊?”
鶯兒惑然問道,柱子則長歎一聲
“他倒是可憐之娃子,然我等此途甚危,莫論其他,單是行於這雪地之中,絕非其一幼童所能承受。”
百川聞言微微頷首,卻未發一語。
幾人複又啟程而行,他們眾人皆未過多在意,儘皆視之為一件微末小事。
此世間可憐之人何其眾矣,他們亦非聖人,不能消弭這世間諸般苦難,此亦乃百川常授於他們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