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拍了拍祝穗歲,朝著她笑了笑。
“好在,你是個聽話懂事的,當初你和蘭序結婚,我總擔心你會受委屈,可如今看你也能獨當一麵,爺爺真的很欣慰,看來往後等爺爺走了,整個陸家就要交到你和蘭序的手裡了。”
祝穗歲吸了吸鼻子。
前世的自己,一直被陸老爺子護著,哪怕嫁到了陸家,嫁給了陸蘭序這個未來的陸家家主,但落在她肩頭上的擔子,卻從來沒有。
這是陸老爺子心疼她,寵愛她。
而反觀自己,卻是自憐自艾,沉浸在所謂的愛情之中無法自拔,怕是也讓陸老爺子操了不少心。
固然前世有很多種的原因導致,但也側麵反應了,當時的祝穗歲確實和陸蘭序並不匹配,她既沒有旗鼓相當的家世,更沒有管理整個陸家的能力。
她自己立不起來,局限於情愛之中,上輩子有彆人針對自己的原因,也有她不夠堅強,過於脆弱的關鍵。
如今不去想這些,反倒是清明了不少。
看待陸家人的事情上,也能夠更加的理智冷靜。
祝穗歲抿了抿唇道“爺爺,二伯母她……”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我心裡都有數,”陸老爺子長歎一口氣,低聲道“她畢竟是承誌的母親,若不是她,你二伯這一房怕是連繼承的血脈都沒有,不說功勞,卻也有苦勞,隻要不犯大錯,陸家容得下她。”
床上老人,像是想到了過往,神情迷惘,語氣喃喃“當年你二伯離世之前,沒來得及送出去的書信裡,其實提到了她,你二伯知道這一次凶多吉少,信中語氣字字懇切,希望陸家能夠照顧好她,說她跟著自己這些年受儘了委屈,未婚先育得來的都是白眼,若是這一次他回不來了,就讓我和你奶奶,幫她找個好人家,把自己的撫恤金都交給她,也算是替她想好了後路。”
“後來你二伯走了,陸家找到你二伯母時,告知了她這件事情,你奶奶更是拿出了一筆錢,連同撫恤金全都交給了她,甚至還願意幫她出嫁妝,承誌由我們帶走,她隨時可以來看,這樣她再嫁人也容易。”
“當時你二伯母卻是哭的厲害,跪下來和你奶奶說,她這輩子就要為你二伯守寡,要親自撫養承誌長大,不能讓他沒了父親,又接著沒了母親,不說彆的,就衝著她在大好年華沒有再嫁,而是專心撫養承誌,我們陸家就得記她的恩。”
祝穗歲聽著這些,無從評價。
站在陸老爺子的角度上,他就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哪怕自己前世知道了尤蓉的心思,可到目前為止,她確實沒有犯什麼大錯。
陸老爺子說完這些,朝著祝穗歲笑了笑,“行了,不談往事,聽說你今日就搬去了家屬院,怎麼樣那邊可還好?沒人欺負你吧。”
祝穗歲當然不會說那些小事,來讓陸老爺子煩心。
她笑道“挺好的,隔壁的嫂子很熱情,丈夫是個大英雄,今天還攤了餅子來給我,可好吃了。”
聞言。
陸老爺子放了心,還道“那你也得送點吃的過去,人情世故咱們得做好,家屬院裡人多,能遇到好的鄰居不容易,都說遠親不如近鄰,你跟人家關係處好了,往後你要有點什麼事情,說不準就需要人家幫忙了。”
祝穗歲點頭。
晚上吃過飯之後。
祝穗歲就打算回去了。
瓷器的事情已經在陸老爺子這邊攤開了說。
自己也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
要是尤蓉還一意孤行的話,那就得她自己承擔後果了。
隻希望尤蓉不要太愚蠢。
外麵的天很黑。
陸老爺子不太放心祝穗歲一個人回去,讓劉媽把家裡的空房給收拾出來,讓人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這個提議,祝穗歲猶豫了一下。
畢竟這會兒確實晚了,電車回去都不方便,距離家屬院還得走上一段偏僻的路。
她剛打算答應,外頭就有汽車聲。
劉媽從外麵跑進來,笑著道“是蘭序來接穗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