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不是很有滋味。
實際上,我看出了蘇清淺變了。
她更加成熟了。
就好像一夜之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要不是我是個唯物主義者,我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被魂穿了。
但那種潦草而無聊的垃圾狗血小說的劇情,在我的這個現實世界裡是不可能存在的。
現實世界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
你喜歡好的,它偏偏給你看壞的。
你所期待的少年英雄,大器晚成,中年得誌,老當益壯等等,都是不同年齡段的人心裡有的那麼一點幻想而已。
甚至,你六十歲尿尿不淋鞋,都算你身強體壯了。
現實割你一刀,又給你上口上撒了一把鹽,然後告訴你,彆哭加油,繼續向前看,然後給了你一顆糖。
人有沒有輪回轉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酸甜苦辣倒是真的。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也是真的。
否極泰來也是真的。
人總是需要一點念頭支撐自己活下去。
連死都不怕的人,更不怕活著的痛苦了。
真正讓人去死的,不是生活裡的痛苦,而是生活沒有了希望。
蘇清淺此時此刻就在這個狀態之中,她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麻木了,像個行屍走肉。
哦不。
她像是在,為自己以前的驕縱贖罪。
這又讓我想起了那句經典名言,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贖罪嗎?
我拎著衣服走出了飯店,看著街道外麵飄飄灑灑掉落下來的雪花,微微感覺到一絲冷意。
贖罪完了之後,會怎麼樣?
我愣了又愣,又有點不敢細想。
準備轉身,去往車庫取車回家時,忽然服務員跑了過來。
“先生,請等一下。”
我扭頭,看向服務員。
“我結過賬了的。”
“額。”服務員微微一頓,旋即失笑。
“先生是結賬了的。”
“嗯,什麼事?”我有點懵。
一垂眸,看見服務員遞過來一把鑰匙。
“剛剛和您一起吃飯的小姐讓我們轉交給先生。”
我愣了愣,我認得這把鑰匙,是我家的備用鑰匙。
之前蘇念北住院的時候,我把我的租房給了蘇清淺住了一段時間。
這是我給她的備用鑰匙。
其實,其實她本來是不需要的。
附近的酒店,她住一輩子都可以,酒店裡也有洗衣機晾衣服的地方,很方便的。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
那幾天我不回去,她住不住我也不知道。
我拿過鑰匙,說了一聲謝謝。
轉身去開車,回到了租房。
我洗了一個熱水澡,拋開了所有的雜念,沉沉地躺在床上睡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七點半。
洗漱之後開車去了公司。
“鳶姐這兩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我剛剛進辦公室,林默就給我端了一杯衝泡的速溶咖啡。
雀巢地。
香氣撲鼻,甜味適中,適合我種牛馬中的牛馬。
“大概還是因為股份的事不開心吧,天哥,昨天股份剛剛轉回你的手上,你就把股份賣給了我。”
“會不會對鳶姐來說,有點不公平。”
“她要是不執拗的話,股份隻會被稀釋,甚至連稀釋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