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陳宏偉的汗毛就豎起來了。
他不信邪,不顧自己沒穿鞋的腳噔噔噔的快速跑下樓去,但外麵靜悄悄的,連個鳥叫都沒有。
老舊小區也沒有路燈,隻有天上的月亮,照的地麵冷淡慘白,沒有溫度。
沒有人,甚至連個喘氣的生物都沒有。
敲門聲為何總是在半夜響起,他解釋不清楚。
以往從不相信怪力亂神的陳宏偉,對著空蕩的地麵,吹起的樹葉,也不得不信了。
他如何大腦空白回去的,已經記不太清了。
這期間,陳自立還敲過對門的鄰居,想問他有沒有被吵醒,有沒有出來查看過,但對門始終無人應答。
問了社區管理人員,才知道,對門的人外出打工,已經許久沒有回來過了。
所以,整個六樓,隻有他們一家處在這裡,孤零零的沒有更多的人氣。
更可怕的是,詭異的事情不止這一件。
沒過幾天,陳自立就發現,自己家的天花板好像開始滲透一些紅色的液體,粘稠的帶著腥味,隱隱約約的從上麵往下壓著,直到牆壁徹底潮濕起皮,形成淡紅色的斑駁。
更甚者,六樓的窗戶外夜半時分還會伴隨著輕柔的敲門聲,發出陣陣碎語,仿佛是一個被冤枉至死的妙齡少女在那裡自顧訴說。
晚上被折磨睡不好覺的陳自立,白天精神恍惚,險些被車撞倒。
所幸隻是擦破了點皮。
但車頭呼嘯而過的那一瞬間,陳自立真的感覺自己看見了兒時的奶奶,好像正在馬路邊招手,衝著自己笑。
這給他嚇得一激靈,汗毛瘋狂往上站立,表示著自己恐懼的決心。
再也忍不住了,他必須要回老家一趟,讓母親在村子裡找一找,有沒有什麼德高望重的仙婆子,給家裡驅驅邪。
雖然解鈴還須係鈴人,但他捫心自問,雖然平日裡好吃懶做了一點,但到底還是個老實人,從來沒有害過人。
這種事,說不準是從哪裡招惹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帶到家裡來,陰魂不散的嚇唬大活人。
接連的擔憂,讓他在等待母親尋找神婆的過程中演變成了生理上的不適,終於是發了燒。
他躺在床上,後背和和大腦一起疼痛,忍不住誒唷著哼唧。
但就算如此難受,晚上睡覺依舊不忘抱著一把巨大的桃木劍,企圖用這把劍來嚇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鬼怪。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是盼來了神婆。
神婆一看見躺在床上的陳自立的樣子,心裡也是一驚。
隻見多日來的病痛折磨加上一直都沒有休息好得身體,讓陳自立整個人消瘦了一圈,臉頰兩側都凹陷了下去。
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頂在眼睛下麵,比台上唱重金屬搖滾人的眼影還要濃鬱。
乍一看,倒真有幾分電視上演的被惡鬼吸食了魂魄的樣子。
再看這家裡其他人,一個個的精神萎靡,連笑容都是硬擠出來的苦澀,給神婆心裡弄得也隻打怵。
這模樣,莫不是真的碰上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