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伴隨著冉雲卿輕柔緩慢的動作,吞下去幾口,便感覺有些乏累。
冉雲卿似是看出了她的疲態,輕聲安慰“有駱舟珩的資源,修養幾天便能正常生活了。”
身體損耗太大,寧若初要儘力避免運動,哪怕是吃飯這等隨意的舉動。
明珠彆墅有專門的藥房。
冉雲卿過來的時候,特意去看過,基本都是一些營養液和提升身體性能的藥品。
粗略掃過去,與寧若初情況大致吻合,且都是非常昂貴的藥物。
昨日之後,她特地將一部分拿了上來,邊紮針,邊溫聲提醒著“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想睡就睡,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就行。”
彆墅內傭人眾多,冉雲卿卻是不放心。
寧若初沒答話,頭微微一偏,再次睡去。
這一覺,不知要睡到什麼時候。
朦朧之中,她仿佛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喚她的名字。
“若初……”
溫柔的女聲溫軟清甜,仿若從遠方傳來,又好似在身邊圍繞。
這一刻,整個空間都隨著這道聲音,發出輕微的震顫。
寧若初的心臟,也隨之同頻跳動。
那句呢喃低語,猶如脈脈春風回蕩山穀,喚醒了她枯寂的心臟,攜帶著無窮生機,死亡也不免退讓。
她的意識還不太清晰,身體也有些無力。
但這音色,隔了多年,還是鐫刻在寧若初的腦海裡。
她頃刻清醒,在懷疑、在猶豫,五秒後,才試探性地發出了一個音“昭……”
很虛弱,尾音還未落下,就隨風消散而去。
嘴唇忽感清涼,卻沒什麼重力。
頭頂上方,擔憂的聲音帶著責備“你何必如此賣力?”
聲音更加清晰,緊閉的雙眸裡,已有熱淚盈上。
思緒被帶向遠方,那個枯燥、痛苦,讓她無數次想自殺的地方。
而唯有ta……是她的光,她唯一的希望!
這道聲音,亦是她生命的絕唱!
一陣陣暖流在身體裡流淌,經過之地,帶來一片生機。
“以後,切莫如此為難自己了。”
聲音落下,唇上的觸感消失。
寧若初仍舊閉著眼,卻對她的離去感知如此清晰。
她奮力抬起頭,想要挽留,卻隻感受到了微風拂過,向遠方而去。
“彆走!”
一聲嘹亮的呼喊,響徹整個房間。
寧若初下意識彈射起身,睜大眼睛。
在躺椅上睡下的冉雲卿嚇得一激靈,神還沒定下來。
要起身,腳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劇烈的痛感刺激著她的大腦神經,冉雲卿倒嘶一口冷氣,眼角噙著淚,手腳忙亂地打開小夜燈,接著這微弱的光線,連跑帶爬地趕過去,查看寧若初的情況。
“怎麼了?做噩夢了?”
問著她的手搭上寧若初的脈搏,罕見地愣住了。
醫術方麵,冉雲卿一向很有信心。
可這個脈象,屬實是驚到了她。
脈搏強勁,平穩有力。
短短幾天,就這麼好了?
冉雲卿是不相信的。
她眉頭輕皺,一張小臉嚴肅起來,仰著頭問“你……故意的?”
寧若初神情愣怔。
她的手揪著被褥,瞳孔恢複了原來的顏色,濃鬱的黑色裡婉轉著一抹不可言說的深幽。
隱隱約約地,冉雲卿好似聽到了一聲啜泣,身軀微微向後,不敢出聲。
在她麵前,寧若初不需要軟弱來偽裝自己。
印象中,她一向是自強堅韌的人。
即便割破血肉,打斷白骨,她眼神都是一如既往地堅毅,不會露出無能之態,更沒有掉下過一滴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寧若初才從那熟悉又遙遠的感觸中緩過神來。
她抬頭,蒼冷的臉色已然紅潤,恢複了奶油般的肌膚光澤,瑩潤細膩。
“我睡了多久?”她問。
聲音細微,可四下寂靜,冉雲卿還是能聽得到。
“大約三天了。”
寧若初轉頭,瞧著外麵的天色。
淩晨。
她無心再睡,掀開被子,下床。
冉雲卿沒有阻攔,隻是默默起身,望著她的背影,輕輕道“你之前……”
是不是故意的?
話未說完,寧若初突然轉頭,一雙沉黑的眸靜靜盯著她,冷淡和深沉之中,寒戾畢現。
這一眼,仿佛無形氣場襲來,擠壓著她的心臟。
冉雲卿默默噤了聲,不敢再問。
十幾年的交情,在寧若初這種狀態下,也是不敢惹的。
寧若初拿起滾落在沙發一側的棉花娃娃。
那兩顆靈緣水晶,也隨著全身無力的昏厥,掉落在地上。
她撿起,擦拭著上麵的灰塵,聲音淡淡“你回房間好好睡一覺吧。
冉雲卿看著她,有些猶豫。
但寧若初脈象正常,且以她的能力,的確能營造出死亡的假象。
這樣的角色,家中的係統還會被侵入?
寧若初不甚在意地“嗯”了一聲,“剛進門的時候就侵入了,他家安保還挺先進,世界領先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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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雲卿神色怔忪,半晌才反應過來,讚歎道“不愧是你。”
全世界黑客公認的no1,大名鼎鼎的不羈客。
寧若初打了個哈欠,對突如其來的闖入絲毫不放在心中。
“掛了。”
掛斷電話,她返回視頻軟件,繼續播放被冉雲卿電話打斷的動畫片。
窗外,陣陣冷風呼嘯而過,氣流凜冽,裹挾著致命的危險。
一向對危險氣息極為敏感的駱舟珩神經進入緊繃狀態,即便早有準備,也還是對寧若初感到擔憂。
倒不是對她本人,而是對她的身份。
能破除這棟彆墅安保係統的,全世界屈指可數,且大多都在他的手下。
還是個女性……
駱舟珩正在思考,心中突現一股冰冷寒意。
經常受到暗殺的他,培養了極其敏銳的感知。
幾乎是下意識,就把目標鎖定在窗外。
寧若初抬眸,瞥了眼那個位置。
細微光亮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