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顧青衣,趙無忌臉色頓時難看。
“哼,調動我之一衛,我忍了,如今叛軍平定,居然在皇帝的慫恿下扣押我這一衛僅剩的四千兵馬!枉為好友!”
“他忠君,難道我等就是反賊?”
“朝廷有難,我們誰不是迎頭就上?就他忠心?我們隻是信不過皇帝而已,拿著兵權自保有何過錯?難道非要讓皇帝屠了我們滿門嗎?”
“如若我們要反,昨日夜裡,王高、寧王與之激戰之時,我等隻需趁亂帶兵進宮,他皇帝能活著嗎?”
“今日朝堂上,他居然想幫皇帝拿回大部分兵權,他真當皇帝不會屠了我們?糊塗至極!”
安陽點點頭,歎了一口氣,這也是他要提醒趙無忌的原因所在。
“顧青衣之問題,歸根結底是,忠君與忠國的區彆而已!”
“忠君者,事事為君,為君憂順於君,君要臣死臣必須死!”
“忠國者,為國不為君,君賢則順君,君不賢則逆之,君死國在,臣亦為國效力!”
“而顧青衣選擇的是前者,但在小婿看來,這是愚忠而已!會害死大家!”
“小婿要提醒的嶽父也是這個原因!”
顧青衣什麼都好,待人真誠,不管是對人對事都是君子,又有統兵才能,唯一一點就是他忠君!
忠君並非不好,但是顧青衣的性子決定了,忠君的他隨時可能成為皇帝手中的一把刀,會傷到很多的人。
如若皇帝沒有兵權,他尚能以他的方式去護著他想護住的人,但卻沒有考慮他人願不願意接受!
強令趙無忌的一衛兵馬配合他支援皇帝,並對皇帝說趙無忌正在大營鎮壓叛亂…
自認為是在為老友挽回在皇帝心中的印象,卻不知趙無忌根本就不會在皇帝麵前去證明什麼,因為本就是對立的!
如若皇帝兵權在握,他就算想自以為的護住他人都是一個困難,因為那時候的皇帝不會在乎他的看法。
這,才是安陽看的本質。
趙無忌頓時眼前一亮,仔細品了品,擊掌而歎“就是這個道理!”
隨即歎了一口氣
“幾十年好友,如今一朝成對頭…唉…”
“嶽父不必如此,人各有誌,多加防範就是!”
趙無忌點點頭,“我記住了。”
隨即定了定神,對安陽笑道
“方才你這一番忠君忠國之言論真乃一針見血之至理,你嶽父我很慶幸當初把雲蠻許配給你!”
錢氏拉著趙雲蠻聽著兩人的對話,對安陽笑了。
一個是嶽母看女婿越看越滿意,一個是妻子看夫郎越看越驕傲。
趙無忌隨即問道“你是忠君還是忠國?”
“我?”
安陽沉默片刻,看了一眼趙雲蠻,趙雲蠻自然明白夫君的意思,這是詢問她要不要說實話。
她想了片刻,朝安陽點點頭,安陽隨即點頭,在趙無忌和錢氏疑惑的目光中,說道
“我不忠君亦不忠國!我忠的是心,忠的是民,忠的是這片土地和土地上無數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民!”
趙無忌頓時臉色一變,隨即眯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安陽,錢氏也是一臉驚訝。
“你?想…”
安陽笑了笑。
“嶽父不必驚訝…”
“從小婿當日在朝堂上說出滿朝皆鼠輩無一是男兒那一刻起,從這朝廷從和親納歲幣後,就不值當我再去效力!”
“寧王、王羨之在寧州渤州一亂,天下各州除開中州尚未亂,各州均已亂,天下紛亂,大爭之世已來…”
“再者,皇帝從未信任我,有件事嶽父恐怕不知,皇帝一麵將我調回京城,一麵派人聯絡我定北軍麾下主將,意圖為何,嶽父應當明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