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少年時期的事情,雲荔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如果不是那天在容家生日宴上被北城一中的班主任認出,那些被她強行封閉的記憶也不會被打開。
也是那時候,雲荔才恍然記起薑百川原來存在於自己這段塵封的記憶之中。
雲荔是高二那年從北城一中轉學到實驗附中。
所以一中的人和事,早已經變得模糊。
隻不過有過一年的同窗情誼,卻被薑百川拎出來說他們是老同學。
薑百川對這段突然的同窗情誼表現得過於激動。
明明他們之間沒有太大的交集。
也早已經互相忘記了彼此。
“劉老師前幾天向我打聽你最近過得好不好。”夜晚的霓虹燈光映入車內落下一片陰影,前方遇上紅燈,薑百川踩下刹車,等待的同時側目看了一眼低眉不語的雲荔。
提起這位高一時期的班主任,雲荔微微屏息,下意識地攥緊了手心“我不過隻當了他一年的學生,受不起他這樣的關心。”
這位劉老師,除了是薑百川高中三年的班主任之外,也是豪門上流社會的贅婿。
聽說是入贅到豪門王家。
上一次出席容家生日宴,他既是跟著王家一塊出席,也是以薑有容高中班主任的身份出席。
薑百川早就心存疑慮,雲荔隻不過當過劉老師一年的學生,可他卻能一眼認出雲荔。
教師這一職業桃李滿天下,向來都是學生認得老師,而老師在時隔多年的情況下一眼認出自己學生的,少之又少。
薑百川問“劉老師是你哪家親戚?”
“不是!”雲荔眼瞼微紅,猛地一轉頭嗬斥了聲,“薑百川,你管的是不是有點多了。”
綠燈亮起,車子勻速啟動,薑百川握緊了方向盤,車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抱歉,冒犯了。”薑百川誠懇道歉。
“把我送到小區門口就好,我自己走進去。”快到家時,雲荔壓下心裡過激的情緒,下車時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抬高了聲音指責他。
而是無論是劉老師這個人,還是高一的那段記憶,她都不想提起。
“劉老師不是我家親戚,也不算我的恩師,以後他要是再問起關於我的事,麻煩薑總不要過多告知。”雲荔關上車門,垂睫的同時轉身離開。
薑百川緊擰著雙眉,陷入沉思。
人這一生遇見的人實在太多,如果不是那場生日宴上劉老師跟他說起雲荔和他是高一時期的同班同學,他可能到現在都沒把雲荔認出來。
四四方方的教室裡容納了四十多個學生。
高一上學期,薑百川坐在進門第一組的倒數第二排,而雲荔坐在教室最後一組的第一排。
高一下學期的座位調換,薑百川成了第二組倒數第二排,而雲荔成了進門第一組的第一排。
明明就隔了一條過道。
但雲荔進門走前門,他則是每次都走後門。
一年的時間,他和她之間唯一的交集,便是某一次市級英語競賽中同時獲獎後一同上台領獎。
那是高一下學期的事情,彼時是七月,離放暑假隻有半個月的時間。
再開學,她便轉學了。
他們之間,再無交集。
再後來,高二文理分科,又開始接觸新的同學,高一的同學便就此成為了過客。
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被忘卻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