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敬到的時候,雲美蘭已經把客廳摔碎的玻璃收拾好了,這會兒在熱情招呼著,給他切水果,問他餓不餓,端茶倒水,無微不至。
“站著做什麼呀,快過來跟梁敬一起坐。”雲美蘭朝著剛從房間裡出來的雲荔招招手,臉上全是溫和的笑意。
雲荔今天跟她說的那些話,她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一旁的梁敬笑容可掬地回應“阿姨,不用忙活了,我吃過了的,不餓。”
雲荔眼瞼垂著,這一瞬間渾身都透著涼“我讓他專門過來的,有些事要問清楚。”
“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雲美蘭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一邊擦手一邊走過來,表情有點慌亂,看向雲荔的眼神帶了幾分警告。
她怕雲荔把今天說的那些話跟梁敬說。
更怕梁敬對她失望答應跟她分手。
“我沒什麼要說的,就想問你們一句今天聯合起來跟我鬨失蹤的目的是什麼?”雲荔往後退了一步,故意要當著他們的麵問這個問題。
她太想讓雲美蘭認清梁敬究竟是個貨色。
雲美蘭一怔,走到雲荔跟前抓了抓她手臂“這事兒怪我,我讓他把我帶去酒店的。”
“你的回答呢?”雲荔甩開雲美蘭的手,直直看著一言不發的梁敬。
梁敬坐著摩挲著膝蓋,似在隱忍。
雲美蘭找到他說用這個辦法準能讓他和雲荔和好,於是他照做了。
明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他還是做了。
他是幫凶。
可是他自詡是君子,是紳士,他把臉麵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斷然不會承認自己跟雲美蘭是一丘之貉。
但當著雲美蘭的麵,他又因為要臉麵而不能把責任全部都推掉。
雲美蘭臉色一黑,同樣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這不是什麼光風霽月的事情。
“都不說是吧,那我來說。”雲荔的目光來回審視著他們,一字一句道,“您想鬨失蹤讓我著急,逼我跟梁敬和好,而你,處在事業上升期無暇照顧你媽又不想花錢請保姆,而我,是你眼中最好的保姆,所以我媽上趕著幫你,你也不用花心思挽回我,對你來說,何樂而不為。”
這話一針見血,雲美蘭跟梁敬的臉色都不太好。
梁敬惱羞成怒,當著雲美蘭的麵又不好發作,於是壓著聲“何必把話說得那麼難聽,我那天誤會你跟那個富二代了,但你也知道我這人,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道歉,就依阿姨的意思,想著跟你和好之後再補償你。”
“是啊是啊。”雲美蘭附和道,“雲荔,梁敬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彆說這些氣話。”
“你還是我媽麼?”到了這一步,她還向著梁敬,雲荔失望透底,自己一個人對抗他們,心裡生出幾分哀涼,“用自殺的方式逼我和他在一起,好,我答應了,跟他在一起我不開心,我不想給他們家當保姆,我也不喜歡他,我想跟他分手,你又鬨失蹤逼我跟他和好。”
“您就這麼希望我過得不好嗎?”雲荔這一聲聲質問,問得雲美蘭臉色無比難堪。
梁敬忍無可忍“雲荔,你怎麼能這麼跟你媽媽說話!”
“難道不是麼?”雲荔看向他,字字戳著他的心窩,“你捫心自問,你喜歡我麼?”
“媽,你可能都不知道,我們在一起快半年了,他沒抱過我,沒親過我,沒對我說過一句親熱的話。”
雲荔冷笑,毫不留情地戳穿“你說他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梁敬狂躁站起,像在掩飾自己的無地自容,又或許是心虛,他顧不上雲美蘭還在看著,指著雲荔就罵,“胡鬨也要有個限度,你真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
“你敢!”還不等雲荔出聲,雲美蘭上前不可置信地一把抓著梁敬的手,眼裡夾雜著幾分懷疑和透徹的失望,“小梁,這是真的嗎?”
梁敬反應過來,懊惱自己的衝動和失態,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是我失態了,但隻要是個人被這樣汙蔑都會控製不住生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