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南方受災,朝廷撥下去近百萬兩銀子賑災,理應全部安置妥當。但前不久皇上接到密信說這些災銀並沒有全部用到百姓身上,所以派我暗中調查。”
“我一路暗訪,發現問題出現在青州。青州縣令杜文賦是這批災銀的經手人,也是貪汙最多的人。”
“杜文賦?”陸宸驍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意外。
孟雲裳問他,“王爺知道這個人?”
陸宸驍點頭,“他是皇兄登基那年的新科狀元,皇兄很看好他的才華,有意讓他在外頭磨練幾年再調回京重用。但他外任後,成績平平。”
“因為他擋了某些人的道,他們怕他做出來成績後被太多人關注。”
陸宸驍看向孟錦佑,“你似乎很看好杜文賦?”
“王爺一定想不到,杜文賦貪來的銀子用在何處。”
“嗯?”
“杜文賦確實貪了賑災銀子,但另有內情,而且他昧下的銀子一分都沒用到自己身上。青州是此次受災最嚴重的縣城,但災後重建最迅速最成功。”
“可遞到皇兄麵前的請功折子裡,並沒有青州杜文賦。”
孟錦佑冷笑,“他們都已經喪心病狂到將人給逼死的地步了,自然不可能還給他留有榮耀。”
“杜文賦他……”
“他自知罪孽深重,昨天一早在獄中上吊自殺,在這之前給了我一封告罪書和一份貪墨人員名單。”
“那些人追殺你,就是為了取走名單?”
“他們大概是猜到杜文賦留了把柄在手裡,但並不確定是什麼。”
“所以,咱們回京這一路,估計不會太平。”
陸宸驍冷哼,“知道不太平,還敢把她攪進來?”
這個她,顯然指的是孟雲裳。
“當時情況危急,我已經做好孤注一擲的準備,沒想到暗衛會把求救信發到王府。”
孟錦佑實話實說,但陸宸驍聽到這話身上的冷氣徹底遮掩不住。
眼神像刀子一樣往孟錦佑身上飛,恨不得將他片個裡裡外外。
孟錦佑默默往孟雲裳身邊靠了靠,語氣誠懇地解釋,“我真沒想把小妹拉進來,但事情變成這樣,是我的責任,我認。”
“暗衛把求救信送去孟府,娘親也會通知到我,與其中間再折騰一波耽誤時間,還不如直接發給我,也能更早一步解決大哥的困局。”
她本是就事論事,但聽在陸宸驍耳裡就是替孟錦佑說話。
他語調涼颼颼的說“是!你們兄妹情深。”
就他是個多餘的外人。
“我知道王爺是擔心我,以後再有類似事,我會事先跟王爺商議,多帶人手以防萬一。”
“本王閒的慌,才會擔心你。”
“王爺!”孟雲裳有些無奈。
若是以前,聽到他這陰陽怪氣的話,肯定會以為他在嘲諷自己。
可知道他的小心思後,孟雲裳隻有哭笑不得。
她眸光清冷的反問陸宸驍,“王爺真不擔心我?”
若不擔心,為何會眼巴巴的跟來,還替她受傷。
陸宸驍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輕咳,目光四處看。
孟錦佑趁機衝孟雲裳眨眼,好像在說看吧,我就說他沒長嘴吧。
孟雲裳嗔怪地瞪了眼孟錦佑,說起另外一件事來。
“大哥,懷安說想跟你學畫丹青。”
“那還不簡單,隻要你同意,等回京了我天天陪他玩。琴棋書畫、詩書禮樂我都能教。”
他不是好為人師的性格,但教自己外甥他樂意之至。
孟雲裳問陸宸驍,“王爺覺得意下如何?”
陸宸驍毫不猶豫地點頭,“讓他陪陸宥霖住安然居。”
孟錦佑不知內情,以為他這是放心自己帶娃,心情很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