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暖和江青在校門口等了一會兒,小許就開著車來了。
去肖凱饒家裡的路上,小許把肖凱饒的情況跟他們說了一番。
肖凱饒是在回來的火車上受傷的,襲擊他的是一個小孩子,所以肖凱饒才沒有防備。
那個孩子已經被抓了,但肖凱饒的槍傷在胸口上,請到家裡看傷的醫生判斷留在體內的子彈離心臟很近,他不敢貿然給肖凱饒做手術,稍微有什麼偏差,肖凱饒就會沒命。
藍暖原本就猜想傷勢不會太輕,但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麼要命的位置。
她看了江青一眼,江青表情凝重,沒有說話。
小許的車開得既快又穩,穿過一條長長的兩邊都種著白楊的車道後,突然拐彎,然後從拐彎之處開始,所經之處每隔十米,道路左右兩邊都有士兵站崗。
最後在一個大鐵門前麵,車子被攔了下來。
小許掏出證件,攔下他們的士兵檢查過後,又檢查登記了藍暖和江青的證件後才放行。
藍暖這個時候才理解,陳南蓉為什麼找她幫她跟肖凱饒說想要見一麵,還願意為此花一萬塊錢。
這樣的地方不是誰都能隨便出入的,即便陳南蓉在家屬院裡作威作福了這麼多年,她在外交部的級彆也不夠她想要見誰就能見誰。
也正是因為這一路,藍暖對肖凱饒也更多了幾分敬畏。
車子終於在一處院子前停下後,小許回頭說“到了。”
藍暖正打算推開車門下車,眼角的視線看到屋裡跑出來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感覺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就凝眸去看,竟然真的是方執傲!
方執傲小跑到藍暖這邊,打開車門。
她一邊從車上下來一邊問“你怎麼在這裡?”
“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剛好就在旁邊。”
他這話讓藍暖意識到,要是方執傲不在這裡,就算她跟小許毛遂自薦了,也未必有資格來給肖凱饒看傷。
方執傲跟後麵下車的江青打了個招呼,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
藍暖也讓江青走在前麵,自己和方執傲並排走在他後麵進屋。
小許帶路,把他們帶到了一間寬敞的房間裡。
裡麵是有醫生和護士的,他們應該是軍醫,裡麵都穿著軍裝,外麵套著白大褂。
見到他們來了,隻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低頭照料肖凱饒。
藍暖看到傷口一直還在流著血,不由皺眉。
雖然醫生正在給他輸血,但是他們顯然沒有找到出血點,或者說因為傷口太過靠近心臟,他們並不敢輕舉妄動,所以隻能暫時靠輸血和輸液保住肖凱饒的命。
江青對蹲在肖凱饒身邊的醫生說“你們負責準備更多的血袋,其他的交給我們。”
說著,他從醫生的醫藥箱裡拿出兩對手套,一對遞給拉暖。
藍暖接過,快速往手上套。
江青說“你來取子彈。”
藍暖一愣,“我?”
她想要提醒老師她還沒有資格證,這不符合規矩。
可她才剛要張嘴,江青就說“這裡不是醫院。”可以不用按照醫院的規矩來。
藍暖看到了他眼裡的堅持,隻好把其他顧慮也給咽了回去。
她跟陸大夫在戰場上的時候,雖然成功做過這樣的手術,但情況不一樣啊。
在戰場上,傷員一個接一個地抬進來,她沒有時間可以猶豫,能救就救,救不了也沒有時間感傷,還有下一個等著她去救命。
那樣的情況就跟在流水線上一樣,隻要活命,什麼手段都可以用上。
今天之前她隻知道肖凱饒是外交部裡職位比陳南蓉高的人,但是剛才一路進來見到森嚴的守衛後,她一下子明白了肖凱饒這條命有多重要,心理上就產生了壓力。
這裡還不是醫院的手術室,要是有個萬一……
江青見藍暖沒動,皺眉問“有什麼問題?”
“老師,要不你來吧。”
“你怕了?”
“有點。”
江青直接說“我手受傷了。”
“什麼時候?”他剛才去上課之前,還幫她抬了下桌子呢,實木桌子那麼重,他怎麼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