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目光,讓鄭玉功不由自主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放在以往,胡步雲敢如此的輕視自己,少不得他就要做一些事情讓對方頭疼,讓他知曉寧古塔到底是誰的地盤。可是今天
心中有鬼呀。
甚至自己都無法正視胡步雲,他又怎麼敢說出什麼不敬的話語來。這一刻,他也隻好壓下心中的火氣,換成一張笑臉說道“將軍當然能來,隻是今天是鄭氏的家事,有什麼事情能不能等一天再說。”
都用上了您字,語氣中也多帶懇求之態,這一會的鄭玉功可以說是完全放低了姿態。
這邊鄭玉功還想先把胡步雲勸走,但並不知情的鄭氏族長鄭天海卻已經大步走了過來,“不錯,這裡是鄭氏的家事,如果將軍沒有什麼要緊的公務,還請先行離開吧。”
對於這位寧古塔將軍,鄭天海並不多麼的害怕。在他看來,對方識相,那就叫他一聲將軍。
反之,若是這位給臉不要的話,那他不介意給他一個厲害看看。就似是今天,這位將軍可是不請自來,再考慮到之前得過消息,賈平安去過將軍府,雖然說是給老夫人治病,但誰知道是不是和胡步雲說了些什麼。
鄭同亨現在可是在給第三樓看場子,這是他要對付的人,那有沒有一種可能,胡步雲到來就是為了給鄭天湖說情的呢?
今天自己的陣勢都擺出來了,是必然要給鄭天湖一個好看,那怎麼會輕易答應彆人前來說情。他這便想趁著胡步雲什麼都沒有說的時候,直接就將話給堵回去,如此一來,也不算是駁了對方的的麵子。
鄭天海這一會是完全的想差了,還以為對方是有求自己而來,自然說話的口氣就有些大。
一旁聽著這些的鄭玉功,心道一聲壞了。然不等他在說些什麼,想要挽救一下時,胡步雲的大笑之聲已經傳了出來。
“哈哈哈,鄭族長果然聰慧,知道本將軍到來的確是有公務要辦。”
終於可以將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鄭氏踩在腳下,即是有這樣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會放過。這一刻,他的心情很好,笑聲也是發自於心底。
“公務?什麼公務?”倒是完全不知情的鄭天海,被這句話給說得有些懵了。
“嗬嗬。”胡步雲發出了一記冷笑,跟著就用著在場人都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本將軍接到密報,說是有人想要在這裡行造反之事,特來查處。”
嘩!
全場是一片的寂靜。
胡步雲剛才說了什麼?
造反?
誰要造反?造誰的反?難道是要造大宣的反嗎?
按大宣律,造反可是殺頭抄家的重罪呀!
像是在寧古塔這裡,如果你真犯了什麼錯,大不了就是花點錢疏通一下關係,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隻要事情不是太大,沒有幾個人會追根尋底,一定要置你於死地。
但造反卻是完全不同,這就等於要自立門戶,等於不再承認宣國的統治,那是要搞大事情,同樣也是罪無可恕的行為。
全場人都被這句造反給嚇到了,所有人是麵麵相覷,不知所以。
隻有鄭玉功,似乎早就想到了什麼,脖頸上的冷汗是越來越多,止也止不住。
依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鄭天海,的確也被胡步雲所說的大罪給嚇到。但畢竟是當族長的人,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跟著也發出了一記嘲笑之聲,“胡將軍,你莫不是還沒有睡醒吧。造反?這裡都是大宣的子民,誰會造反?”
“哦,鄭天海,你就如此這般的肯定嗎?”胡步雲此刻心中暢快極了。
自從他來到寧古塔之後,就一直被人壓著,很多事情不經鄭氏點頭,根本就做不了。這讓他堂堂將軍的臉麵放在哪裡?
不止一次,胡步雲想過要對鄭氏動手,甚至幾次氣不過,他都有了拚著將軍不做的想法,與鄭氏來一個兩敗俱傷。
但一切終隻是想想。
胡步雲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有整個胡氏需要靠他生活,可不是他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的。
原本以為,自己在任這些年是不能把鄭氏怎麼樣,一切也要看他們的臉色活著了,卻不想,賈平安給自己遞來了斧子。還告訴自己,隻要一斧劈下去,鄭氏就徹底的結束了。
機會就擺在麵前,等待著許久的時機就擺在眼前,胡步雲怎麼能不激動。這一刻因為高興,他甚至都不再去喊什麼鄭族長,而是直呼著鄭天海的大名。
“當然,這還用說嘛。”鄭天海打保票般的說道。
如果是其它的事情,他未必就敢如此的篤定,但說到造反之事。不是他瞧不想來的這些人,借他們一個膽子,他們敢嗎?
鄭天海不認為有誰會造反,相反,他認為這是鄭天湖通過賈平安求了胡步雲,這是來做說客了。
隻是你做說客就做說客吧,沒有一個求人的態度不說,相反,還想以大勢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