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宛如春日細雨,滋潤著在場每個人的心田,
眾人眼中的絕望逐漸被希望的光芒所取代。
董氏兄弟互相對視,眼神中交織著感激與堅決,
他們明白,這次,他們終於找到了真正的依靠。
董鬆林起身之際,沐辰再次提問“既往不咎,
我還想知道,在這百裡鄉野之中,大約有多少盜匪橫行?
他們品性如何,成員構成怎樣,又分布於哪些區域?”
董鬆林略顯尷尬地搔了搔頭,恭敬答道“回稟大人,我等流浪期間,對此地頗為熟悉。
山林之間,流民眾多,日日有人因生計艱難而隕命荒野。
據我所聞,最大的一股匪幫人數不下五百,
最為凶殘狡猾的,便是襲擊我們的那一夥,約莫兩百人左右。
此地方圓百裡,流民隊伍不下三四十,皆是各村遺民聚攏而成。
而真正的盜匪幫派不過兩三支,且個個心狠手辣,我等遇見皆是避之不及。”
聽取報告後,沐辰沉思片刻,又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假設有一天,
我有能力為這些流民穩定的居所與生活,
你認為他們是否願意歸順朝廷,接受安排,結束漂泊生涯?”
董鬆林沉吟片刻,答道“依我們流浪的經曆來看,
若真能有安寧之地,穩定生活,誰也不願再顛沛流離。
或許有人顧慮戰亂,不願重返長安,但這樣的人應是少數。
我和兄弟們早已厭倦了流亡,若能有安定的環境,即便將來北方蠻族再來犯,
我們也甘願與朝廷並肩作戰,誓死扞衛這片土地。”
沐辰對董鬆林的決心感到欣慰,不再多言,一邊行走,一邊心中已在勾勒未來的宏偉藍圖。
隨著古老木門在沉重的吱嘎聲中緩緩洞開,
一座往昔輝煌、如今卻蒙上孤寂麵紗的宏偉庭院,悄然展露在眼前。
它不僅是西晉王朝興衰更替的實物見證,
更是時代流轉下,難以掩飾的蒼涼與落寞的縮影。
跨過門檻,步入的瞬間,
映入眼簾的不是記憶中繁花似錦的熱鬨場景,而是被無儘歲月侵蝕後的沉寂。
百座房屋雖依稀可見其宏大的布局輪廓,但大多已門鎖緊閉,
窗格破碎,在風的輕撫下,發出幽怨般的低吟,那是過去榮耀的淺唱。
屋頂的青瓦間,野草頑強生長,
縫隙中漏下的陽光斑駁陸離,照在爬滿青苔的石階上,增添了幾分孤寂的詩意。
那片曾是仆役穿梭、孩童歡笑的寬闊空地,現今已被肆意生長的雜草占據,偶爾傳來的鳥鳴,反襯得四周更加荒涼。
池塘之水接近乾涸,幾片枯黃的荷葉在水麵上無助地搖曳,
周遭的小徑早已被青苔和落葉覆蓋,模糊了行進的方向。
房屋上的雕刻藝術,儘管精致絕倫,
卻也難免時光的侵蝕,諸多細膩的木雕石刻殘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