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草原的進攻顯得格外堅決,勢頭猶如洶湧的洪流,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期間,蘇牧數次飛身而起,極目遠望,可入眼的卻總是相似的慘烈場景。
戰爭,如同無情的絞肉機,片刻未曾停止。
天色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中稀稀落落鑲嵌著幾顆殘星,地麵終於迎來了第一束艱難穿過雲層的薄光。
京都,內城。
一名身材壯實的漢子,仿若行屍般雙目無神地從家中緩緩走出。
他的腳步虛浮,每一步都顯得極為沉重。
其嘴角,赫然掛著一絲尚未乾涸的鮮血,在晨曦的微光中,透著詭異的暗紅色。
細看之下,那人裸露在外的皮膚之下,隱隱有青黑色的線條如詭異的爬蟲般緩緩浮動。
那線條時而扭曲,時而伸展,仿佛有生命一般,讓他的麵容都顯得猙獰可怖。
他的眼神空洞無物,仿佛靈魂已被抽離,隻剩一具軀殼踉蹌前行。
街道兩旁的房屋門窗緊閉,冷風呼嘯而過,卷起地上的落葉和塵埃。
一位打更人在結束了漫長一夜的工作後,拖著沉重且疲憊不堪的身軀,緩緩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那略顯拖遝的腳步聲,在這寂靜得近乎死寂的街巷中不斷回響。
手中的梆子和銅鑼也安安靜靜地掛在腰間,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
當其拐進那條無比熟悉的小巷時,正巧迎麵撞上了剛剛從家中走出的壯實漢子。
打更人不禁眉頭緊皺,心中暗自覺得怪異萬分,這位鄰居今日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反常!
“我說兄弟,你這是咋了?臉色怎會這般難看。”
然而,那漢子對他的問話毫無反應,隻是直勾勾地死盯著眼前的人。
其喉嚨裡發出低沉的、猶如野獸般的嘶吼聲,讓人毛骨悚然。
打更人心中猛地一緊,莫名湧起一股徹骨的寒意,當即便欲轉身離開。
突然,那漢子如發狂的猛獸一般猛撲過來,直接張嘴朝著打更人的脖頸狠狠撕咬上去。
瞬間,鮮血四濺,淒厲的慘叫聲瞬間劃破了黎明那短暫的寧靜。
片刻之後,那漢子的臉上沾滿了鮮血,眼神中透露出無儘的瘋狂與貪婪。
隻見其緩緩伸出舌頭,將嘴角之上的血跡肆意舔舐了一番,而後再度機械般地前行。
隻留下那麵色慘白、瞪大了雙眼的打更人,在巷口永遠地沉睡下去。
而這漢子家中的大門敞開著,鮮血一點點地流淌了出來。
門口處,那重病初愈的老母親,眼角的淚珠緩緩流下,卻早已沒了氣息。
隨著那壯漢繼續前進,那早起出門采購貨物的商販,負責清掃街道的雜役等等,無一能夠幸免。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血腥的氣息,那男子臉上的表情也愈發顯得詭異。
此刻,他的腰逐漸彎曲了起來,身上的毛發與指甲迅速變長。
其忍不住張口嚎叫了一聲,嘴中的牙齒在微弱的晨光中閃爍著令人膽寒的鋒利光芒。
而不遠處的街道,竟也傳來了同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這恐怖的場景,在京都之中接連不斷地上演。
無論是富商豪紳奢華的府邸,還是那幽暗潮濕的巷弄。
不管是內城,還是外城,東北亦或是西南,全都無一幸免。
隨著那輪紅日奮力衝破雲層,驚叫聲瞬間響徹整個京都。
屍體,遍地都是屍體!
不僅如此,這些屍體都散發著一種腐臭刺鼻的味道,令人惡心欲嘔。
但凡從其身旁路過之人,無不感覺頭重腳輕,渾身乏力,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此刻,一名身著黑袍,臉上布滿如蛛網般密密麻麻皺紋的老嫗,隱匿於陰影之中。
她望著街道之上的慘狀,身軀微微顫抖著,發出“桀桀”的令人膽寒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