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酣睡到了第二天淩晨。
李非便翻身從床上坐起,穿上了白襯衫,休閒長褲,隻帶著一個行李箱便從酒店裡走了出去。
退了房,買了單,穿過了靜謐的街道。
李非獨自一人走進了航站樓。
回家的路有點遠,還要經過一次轉機。
在國航空姐的微笑服務下,李非坐在頭等艙的座椅上,戴上了耳機。
閉上眼。
李非把手機調到了收音機頻道,立刻便聽到了當地華語電台的深夜廣播。
“繼上周某邊境發生小規模軍事衝突後,被關閉的口岸已恢複正常運轉”
很快。
空姐體貼的送來了毛毯,用一個優雅的姿勢蹲了下來,耐心的等著李非摘下了耳機。
空姐露出了很職業的微笑“先生,飛機快要起飛了,麻煩您關閉一下手機。”
李非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抱歉。”
機艙裡空調開的很大。
李非關掉了手機,把毛毯蓋在了身上,便看向了舷窗外燈火通明的夜景,一條條跑道上不停有飛機起降。
天空中是陰森森一片。
更遠處是一座座富麗堂皇的酒店,熱帶度假勝地的紙醉金迷,以及深深的糜爛。
飛機很快離開了跑道,開始爬升。
李非將毛毯裹緊,將這令人厭惡的糜爛扔在了九霄雲外。
兩天後。
島城。
黃金海岸。
李非再一次站在6樓的辦公室裡,看向了窗外的港灣,惡臭的氣味已經消散,可海水看上去仍舊不太乾淨。
清晨時分的港灣反射著日光,冬日裡的海岸線略顯有一些凋敝。
對麵幾座大樓裡的上班族和精英們,看上去依舊文質彬彬。
李非便想到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國外和國內為什麼是兩個世界,以及為什麼,一些人出國之後便會本性畢露。
這個問題李非和白霞曾經說過,答案是因為上千年來程朱理學“存天理,滅人欲”的禁錮。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李非忽然又想到一件很現實的事情,受到程朱理學深刻影響的儒家文化圈,到底想不想跟著歐美人發瘋?
不一定吧。
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是高跟鞋輕踩地麵的聲音。
然後李非便聽到了一個怯懦的聲音“李助理。”
李非轉過身,看了看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一個職業裝女孩。
女孩很漂亮,很清純,一看便知道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說話時。
女孩用敬畏和好奇的目光看了過來,趕忙說道“我是新來的秘書,負責安排您的行程”
女孩話還沒說完。
李非卻打斷了她“人事部讓你來的?”
女孩便又怯生生的答應了一聲“嗯。”
李非眉頭微微皺起,便不再糾結,打開公文包取出了一份開采權協議,一份辭職信,輕輕擱在了桌子上。
在新來的女秘書錯愕的注視下。
李非麵無表情的離開。
從大樓裡走出來的時候,李非又抬起頭看了看天,天空中灰蒙蒙的。
烏雲蓋頂。
快要下雪了。
李非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快步走向了自己的a8,打算在大雪落下,高速公路封閉之前趕回家。
三年後。
元旦。
臨海,四季花城。
天空中又下起了鵝毛大雪。
家裡的中央空調開的很大,讓室內變得溫暖如春,清晨時分的彆墅豪宅廚房裡,響起了煎煮雞蛋的聲音。
客廳裡。
一個亭亭玉立的九歲小姑娘,正在帶著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男孩,玩著識字圖片遊戲。
“之唔豬。”
“戈藕狗。”
一個教,一個學,看上去其樂融融。
很快。
李非從廚房裡,端著煎好的雞蛋,衝好的羊奶粉走了出來,先把早餐擱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