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去。”
葉草使勁地拉著車門把手,可已經被江暗給鎖住了。
“剛剛人也見了,屍檢報告已經有了顧其呈會全部整理好,屍體明天會送去火化,你想去接骨灰可以。這個案件半月後會開庭,你可以來旁聽。怎麼樣?能消停了嗎?”
江暗麵色蒼白,沉沉地盯著葉草說道。
葉草有些怔愣,完完全沒想到江暗會說這些,竟然在短短時間都給她安排好了。
“…謝謝。”
整個人情緒一下落了下來,看著警局的大門葉草有些茫然。
剛剛一係列的情緒起伏後忽感疲憊萬分。
“嗬,不用。”
江暗斜睨了葉草一眼,語氣涼涼的,冷著臉將手肘放在車門上支著頭。
“開庭的事我想自己接手。”
葉盛必須死。
以葉盛的如今的地位,想要用關係從中作梗也不是不可能,想要讓他必死無疑,在開庭之前必須要讓這些事情鬨得越大越好,最好是滿城風雨。
葉草茫然的眼漸漸有了焦距。
“隨你。”
看著女人一臉悵然的神情,江暗的語調雖有些咬牙切齒,但到底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有事乾,起碼不會難受,也不會想著逃跑。
………
回到臨水居居,江暗的傷有些裂開,安醫生小心地給重新包紮上了藥後,便摟著葉草休息了。
葉草被江暗扣在懷裡,雙眼盯著麵前漆黑一片的空氣,就這麼呆呆地睜大著,眼底在黑暗地襯托中尤顯空洞。
江暗在身後閉著眼似乎睡著了,清淺的呼吸拂動著葉草的耳廓。
整個醫療間隻有窗簾縫鑽進的一絲月光,暗黑無聲。
睡不著。
心裡空得厲害,腦子也一陣陣發脹,不斷浮現裹屍袋裡趙媽的麵容,好想拿個東西把腦袋砸開將各種思緒全部拔出。
好厭惡這種空得窒息的感覺。
葉草一手死死地扣著頭發,指尖嵌入頭皮,似乎痛感能讓自己不那麼煩躁。
要不吃點安眠藥?
上次在江暗床頭櫃裡發現的藥瓶,應該還剩下一兩顆。
想到這,葉草立刻行動起來。
小心挪開江暗的緊扣著的雙手,沒有穿鞋,就這麼走出了醫療間。
整個彆墅淹沒於寂靜之中,隻有窗外偶爾的蟲鳴與柔和的月光。
葉草走得緩慢,赤腳走在大理石的地麵上,悄無聲響。
來到主臥,果然在床頭櫃中找到了之前的那一瓶安眠藥,裡麵還是剩下兩顆。
看來她偷取之後,江暗也並沒有吃過。
扭開瓶蓋倒出一顆,就這麼放進嘴裡乾咽下去。
夜風如輕紗般悠悠地鑽過陽台門的縫隙,輕撫著紗簾。月光恰似柔潤的銀紗,柔和地鋪灑在主臥的地毯上,映出屋內兩道頎長的影子。
葉草將藥瓶放好,順著浮動的紗簾向陽台望去,就這麼怔怔地看著月亮。
月色很美,可她們都看不見了。
站起來轉身就準備往陽台走去,可剛退一步,整個人就撞上了一堵厚實的人牆。
“誰?!”
葉草瞬間警覺,淩厲地轉身。
隻見江暗站在月光下眸底深沉地看著她。
葉草緊握的雙拳瞬間鬆了下來,略帶著些不知所措。
也是,大半夜的誰會來這裡。
“你怎麼醒了?”
而且還知道她在這裡,走路也沒個聲響,和鬼一樣嚇死人。
“你一走就醒了。”
其實根本沒睡,懷裡少了人就更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