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城上空。
在夏侯一那最後僅剩的幽幽鬼火之前。
女帝的身影，從虛空中緩緩浮現而出。
此刻。
在看見夏侯一又哭又笑，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模樣的時候。
饒是這位紫星女帝。
她那素來冰冷威嚴的絕美臉龐之上，也流露出幾分憐憫和不忍。
無論如何。
夏侯一，終究也曾是她的子民，也曾是紫星的一員。
隻是如今。
終究還是落得了這番境地局麵。
身為女帝。
她自然不可能優柔寡斷，甚至婦人之仁的勸陸羽放過夏侯一。
無論夏侯一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初衷。
在他之前對陸羽動手，乃至想要毀滅整個深淵世界的一刻起。
陸羽也好，在場眾多學生也罷，和他之前就已是生死矛盾了。
“夏侯一。”
女帝現身後。
看向這團鬼火，輕聲開口。
她能清晰的感知到，夏侯一的氣息正在一分一秒的虛弱稀薄下去。
他的生命，也真正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
“陛下。”
鬼火之中。
那道虛幻的靈魂體，眼角滿是淚水，低低呼喊一聲。
紫星的這對君臣。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之下，相對而立。
這一刻。
天地之間的氣氛，不知為何，顯得有些悲涼寂寥。
“陛下。”
最終。
還是夏侯一率先開口了。
他緊緊咬著牙關，似是不忍，又似是痛苦的開口追問一句
“陛下……”
“您真的……”
“成為陸羽的契約獸了麼？”
哪怕就在片刻之前。
夏侯一親眼見到陸羽用出女帝專屬的兩道神技，但……
他內心深處，依舊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也因此。
在如今這生命的最後時刻。
他還是不死心的追問，想要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但……
女帝沉默片刻後。
在他近乎絕望的注視之下，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
女帝輕聲開口。
而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此刻落在夏侯一耳中。
他整個人，或者說，整個靈魂體，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靈氣。
那原本就搖曳不定的鬼火，更是仿佛下一秒就要熄滅。
夏侯一的眼中，一片黯淡無光。
“為什麼？”
沉寂之後。
那團鬼火之上，再度傳出夏侯一的聲音。
他清楚自己就要死了，無可挽回。
但……
他最終放不下的，依舊還是女帝陛下！
“陛下。”
“請給罪臣一個答案，讓我安心的去，好麼？”
夏侯一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卑微和乞求。
而這一刻。
不止是夏侯一。
數十億的觀眾心中，也同樣湧現出無窮的好奇和疑惑。
在之前。
他們都被陸羽契約女帝的喜悅所衝淡，倒是沒有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
而如今？
這問題在被夏侯一提起之後，無數人心底也都如同刺撓一般，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畢竟……
這可是神級的女帝！
稀裡糊塗的就白給陸羽了？
似乎怎麼都說不過去……
“哎——”
天地之間。
女帝的歎息聲響起。
她沉默了片刻，一對眸子，看了夏侯一許久，最終，又轉頭看向陸羽。
“說吧。”
“我也挺好奇的。”
陸羽也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