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裡開完會,將會議精神傳達下來後,我便迅速讓趙專遞上了規劃書。接著,便是等待了。
因為之前我已讓趙專去辦理養殖證,也和村裡簽訂了合同。如今所欠缺的便是一個養殖現場。我讓村長找來那幾個村代表,我出錢請他們在那廢棄的伐木廠原址上,清理那些肆意生長的野草雜樹,之後修繕那些廢棄的房屋。把坍塌的屋頂拆掉,買些二手彩鋼保溫板重新弄好屋頂。再把不能用的窗戶和門換掉。把我爹養的羊都趕到那裡,又買了兩頭小牛犢一起養著,還搭了一排簡易雞舍,並用圍網圈了幾百平米空地,放了幾十隻人家養雞場淘汰的蛋雞。又讓趙專去找專業養野雞的養殖場,買來十幾隻野雞混養在一起。
不管是真是假,養殖場也算開起來了。於是,我無奈地把我爹從醬牛肉廠抽調出來,安置在這個養殖場裡。
現在再一想,把我老爹一個人安排在那裡,我心裡又覺得不是滋味。人家四個村乾部,本職崗位原本就在村委會。因為我們的醬牛肉廠和村委會在一個院子裡,所以他們在我們的醬牛肉廠裡還能兼職,要是讓他們再過來兩個人似乎又有些不妥。醬牛肉廠子裡主要的勞力就是我、大妞、趙專、我爹和劉寡婦。現在我爹被調到了養殖場,醬牛肉廠倒是沒什麼問題,隻是留我爹一個人在那裡又擔心他太辛苦。
我爹倒是滿心歡喜,沒有二話,可我卻有些發愁。我爹這麼大歲數,把他一個人扔在山林裡,我於心不忍,更是不放心。最起碼我也要給他再找一個人,讓他們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找誰呢?
這就又讓我想到了劉寡婦。在醬牛肉廠時,我也是有意讓他們倆互相協助乾活。我爹身體好,他的身體素質甚至強過了比他小將近二十歲的村委委員。在村委委員和我都不在車間的情況下,我爹就成了車間的壯勞力。車間裡搬搬弄弄的活幾乎都是他乾,而劉寡婦也經常幫他搭把手。他們倆原本就熟識,現在又在一起共事,兩個人接觸多了,應該算是有點感情基礎了吧?我覺得是時候跟大妞提一提他們倆的這件事,先摸摸劉寡婦孩子們的態度。如果大妞不反對,這件事基本上就算靠譜了。
在工作閒暇的時候,我把大妞叫到了我的辦公室。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尤其是涉及到感情的事,更是不知如何開口。我心裡忐忑不安,擔心大妞會反對,甚至生氣發飆。我隻能非常含蓄地跟大妞說“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但是我又怕你反對這件事,把咱們兩家良好的關係搞糟。所以提前先跟你打個招呼,就是這件事你要是反對,希望你也先不要著急發火。咱們現在都是成年人了,做決定不能太武斷。行與不行,咱們都需要尊重當事人的意見。”說完,我緊張地看著大妞,期待著她的反應。在後邊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有點組織不好語言。隻好先跟大妞說“我先說這麼多,你是否能聽明白我所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麼?”
大妞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看著我,她不停地眨眼睛,似乎在思考,又像在我的臉上尋找答案。她說“初五哥,你是不是發燒了?”說完,她還伸手摸摸我的額頭。大妞總是這樣,跟我毫無障礙地隨意接近。我們之間的關係介乎於兄妹、發小和好朋友那種熟得不能再熟的關係。我心裡有些無奈,這傻妞,完全沒理解我的意思。
大妞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接著說“我怎麼感覺你是發燒了呢?你不會是那種剛有錢的那種燒吧?”
我驚異地問道“什麼叫剛有錢的那種燒?你在想什麼?”我心裡暗暗著急,這話題完全跑偏了。
大妞的臉上有不自然的一種表情,她說“初五哥。你不會想讓我跟你那啥吧!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那是不道德的。再說趙專對我也是極好的。我也不可能背著他跟你有那種事。”
哎呦!這傻妞。她那是想到哪裡去了?我怕她越想越歪,就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腦門,說“你這傻妞。都想什麼呢?我的意思不是說我們倆。我的意思是說他們倆?哎…呀!我就跟你實說了吧,我想讓你媽嫁給我爹。這你能聽懂了不?”我急切地看著大妞,希望她能理解我的用心。
“我,媽,嫁,給,你,爹!為什麼我媽要嫁給你爹?”大妞皺著眉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哎…呀!你媽是寡婦,我爹是光棍。你媽嫁給我爹,你媽就不再是寡婦,我爹就也不再是光棍,他們就成了兩口子,夫妻,一對,就都有老伴兒了。懂了不?為什麼你媽就不能嫁給我爹?為了他倆以後的幸福,能夠過好美滿的晚年。能明白不?”我臉上帶著急切的神情。一著急,就把我的想法平鋪直敘毫不掩飾地說了出來。
大妞原本在車間一直認認真真、勤勤懇懇地乾活。我不在的時候,整個車間的工作也都是由她來調度指揮。她在工作上一點紕漏也沒有。卻突然被我叫到辦公室私聊,她本來就有些疑惑。又聽我最開始說的話,誤會了我的意思。現在又讓我用強硬的態度給生擰了回來。這種大的轉折把她說得有點懵。她瞪著倆大眼愣在了那兒,一臉的茫然。我心裡有些懊惱,自己沒把話說清楚。
我就又拍了一下她的腦門,說“你發什麼愣?想想我說的話。你看你願不願意?或者說你同不同意讓你媽嫁給我爹。”
她被我一下拍醒,就問“是秦大爺讓你這麼說的?”
我隻好告訴她不是,是我想讓他們倆在一起,我覺得他倆合適。
她說“哦。不是你想跟我怎麼樣?是你想讓你爹跟我媽怎麼樣,對不?”
我說“對!”我終於心裡清舒了一口氣。心裡道“這傻妞終於想明白過來了。”
就見大妞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說“那我不同意!”
“為什麼呀?”我十分驚訝,大妞會這麼決絕,根本就一點兒不為他媽著想的意思。我心裡滿是疑惑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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