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發生的這一切,船上那對父子已經都看在眼裡了。
“看來二弟是靠著‘三寸不爛之舌’分化了這股匪寇了。”雖然不了解具體情況,但柳翀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嗯,接下來就好打多了。”柳明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顯然對柳忱的表現很滿意。
隻見二百護衛在柳惲的指揮下,以盾牌在前,長槍在後,緩步向前推進,每推進一段距離長槍便刺出一次,隨著包圍圈的不斷縮小,每一陣長槍刺出就有匪寇倒地,而匪寇的刀卻始終無法突破盾牌的防禦。
這不是雙方麵的戰鬥,而是單方麵的屠殺!直到最後隻剩下十幾個人的時候,這些人終於心態崩潰、跪地投降了,柳惲令將他們捆綁結實,向船上發出了“戰鬥結束”的信號。
勝利了!整場戰役僅用時不到兩個時辰!柳翀拍了拍腰間懸掛的“雲霄”寶刀,搖了搖頭,心中不無遺憾,唉!都沒輪得上我出手!都怪弟弟們太能乾了!
一艘走舸將柳明誠、柳翀等接到了島上。柳惲他們已經清點完了傷亡情況,柳惲、鄒浩所率商隊護衛無一傷亡,趙銑所率府中護衛因為一開始與匪寇短兵相接,遭遇了頑強抵抗,所以陣亡了三人,輕重傷若乾。柳忱也向父兄稟報了適才所了解到的情況以及整個經過。
匪寇中在岸邊抓捕活口十四人,包括刀疤臉在內;殺死六十八人,其中也包括被島民所不齒的刁小三,黑鬆林中因火還未滅,暫時無法清點。
柳忱帶著趙銑及府中護衛去審訊被抓的那些匪寇了,王勇組織了島民和一部分護衛去打水滅火,另一部分人則將受傷的島民集中到一處,白郾給他們一一包紮診治。柳翀把兌好的酒精給了他,讓他用酒精給傷口消毒。白郾也是第一次聽說用酒消毒,開始還半信半疑,但試過之後發現效果確實奇佳。
很快柳忱便回來了“父親,大哥,已經問明白了,剩下這十四人,為首的一人叫肖貴,就是那個刀疤臉的家夥,是這幫人中的二頭領;之前被韓師父射死的那個叫解進,是大頭領,剩餘的都是小嘍囉。你們猜他們背後的主使是誰?”柳忱故意賣了個關子。
“酈仲孚!”柳明誠和柳翀異口同聲。
柳忱一愣“你們怎麼猜到的?”
柳翀笑了,他扭頭望向柳明誠“我是猜的,但父親想必不是吧?叫我們來打仙過島不會沒有原因吧?”
柳明誠挑眉一笑“我說過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您是怎麼知道這幫人是酈仲孚的人的?”雖然猜到了結果,但對於過程柳翀還是不清楚的。
“因為這個肖貴。此人本是崳山上的一個山匪,六年前被交州廂軍抓住了,也論了死罪。可就在不久前有人在交州發現了他的行蹤,此人曾在交州廂軍任職,當年參與過抓捕肖貴一戰,肖貴臉上一道刀疤頗有特點,故此被認了出來。一個本應死了幾年的死囚犯卻還活得逍遙自在,其中必有蹊蹺,再加上之前提過的唐傑,就不難聯想到酈仲孚。而且六年前酈仲孚擔任的正是交州司法參軍,肖貴的監斬便是他負責!如此一來,事情便理清了酈仲孚利用官身,以唐傑為引線勾連悍匪,從中漁利!”
“那現在能告倒酈仲孚嗎?”
“暫時還不能,差個關鍵人物。”柳明誠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唉!我本以為能在島上找到他呢!”
“唐傑?”
“嗯!”
“沒事,把這幫人帶回去好好審審,說不定能問出來呢!”柳翀忙寬慰道。
“父親是事先有所了解,那大哥是怎麼猜到的呢?”柳忱還是不明白。
柳翀啞然失笑“這就更簡單了,你這樣問,說明此人是我認識的,可整個交州我認識且有舊怨的不就一個酈仲孚嗎?”
柳忱也笑了,這個問題確實問的有些傻了。
柳明誠卻沉思了一會兒道“忱兒,你去把島上有威望的老人都請過來。”
約莫一刻鐘後,幾名老者在柳忱帶領下來到柳明誠麵前。
“這位是家父,他有話要跟各位說。”柳忱介紹道。
島上眾人現在對柳忱感激至極,尤其是看到柳惲他們是如何圍殲匪寇的之後,他們便更加感激這位救了他們家人一命的年輕公子了。此刻見是這位公子的父親,自然都是畢恭畢敬。
“這位老爺,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講,我等一定儘力照辦!”石頭他爹首先開口道。
“這位老哥哥,我想問問你們,自這股匪寇來到島上以後你們可曾見過有官府的人來過?”
“沒有啊,若是官府的人肯管,我們又怎麼會被他們欺負五六年呢?”
“那你們可知道,這幫匪寇的背後主使者是誰?”
“啊?他們後麵還有主使者?”幾位老人都是一愣。
“不但有,而且還是大人物,是能隨時要你們命的大人物!”柳明誠很嚴肅地說道。
這句話果然使眾人大為緊張“那是是誰呀?”
“這事兒呢,我們也是剛剛在審訊那個肖貴的時候才知道的,據他所說他背後的主使者正是你們交州的父母官——刺史酈仲孚!”
此言一出,幾位老者中立時便有人癱在了地上,其他人也都嚇得戰戰兢兢,議論紛紛。
“這可怎麼辦啊?得罪了刺史,我們還有活路嗎?”
“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要不我們跑吧!”
“能跑哪兒去啊!”
眾人七嘴八舌,莫衷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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