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末午初時分,一陣馬蹄聲響,一支長長的隊伍由西向東抵近大長公主府,為首引路的正是柳明誠,後麵跟著欽差儀仗。
祁清瑜及祁翀早率全府上下在大門外等候了,欽差落轎後,一名紫袍老者從轎中走出,在柳明誠的陪伴下笑嗬嗬向祁清瑜躬身行禮道“臣吏部尚書向櫛參見大長公主殿下,殿下康安!”
祁清瑜笑道“節之一路辛苦了,不必多禮,香案已備好,先宣旨吧!”
“是!殿下請!”
“請!”
一行人步入儀門,向櫛走到香案前麵向眾人站定,從盒中取出聖旨,鴻臚寺、宗正府屬官各捧相應物事列立兩側。
除祁清瑜外,眾人跪下聽旨,祁翀獨自一人跪在最前列。
向櫛展開聖旨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昔者,帝王之有天下,莫不眾建同姓,以樹蕃屏,故繼彆之宗百世不遷。蓋親親之仁,為國大經,理固然也。今有仁宗皇帝長子翀,英睿貴重,姿表特異,特進封秦王,食邑兩千戶,賜護衛二百,世襲,欽此。”
“臣祁翀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萬歲!”祁翀從向櫛手中接過聖旨,又從鴻臚寺、宗正府屬官手中接過茅土及冊、印、章綬,並一一轉交給柳明誠,供奉於香案前。
接旨的禮儀是前幾日便習練過多次的,祁翀一一照做,倒也有條不紊。
之後韓炎將他從地上扶起,請他上座麵對眾人接受拜賀。
柳明誠肅立唱道“臣寧遠侯、望州彆駕柳明誠率家人等恭賀秦王殿下,千歲千千歲!”言罷跪倒行一拜三叩之禮,身後眾人亦紛紛叩首。
祁翀麵無表情地接受了眾人的跪拜後,韓炎朗聲道“興!”
眾人這才起身,至此便算禮成。
撤去香案後,柳明誠引向櫛等人到正堂落座奉茶,說些客套寒暄之語,不多時午宴已備好,眾人入座飲宴。
祁翀本不喜歡這樣的寒暄,但柳明誠提前囑咐過他今日必須得陪好這位欽差,所以不得不“被迫營業”,一臉假笑地坐在主位上首,看著向櫛和柳明誠兩人“商業互捧”。
“這大正月的,還有勞向尚書跑這一趟,著實辛苦了,下官敬您一杯!”柳明誠滿臉堆笑道。
“侯爺客氣了,侯爺政績卓著,又兼撫育皇子有功,回朝後必得升遷重用,老夫日後恐還有賴侯爺照拂呢!”向櫛顯然也是個懂事的,在祁翀和柳明誠麵前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
“哪裡哪裡,向公三朝元老,功在社稷,明誠日後還要向您多請教呢!”
“德甫素有宰輔之才,拜相不過指日可待,不必過謙。”
好不容易捱完了午宴,向櫛另外有事要去單獨拜見大長公主,祁翀身心俱疲地回到紫竹院,剛準備休息一會兒,韓炎進來稟報“殿下,寧遠侯求見。”
祁翀愣了一下忙道“快請。”
柳明誠進來躬身行禮“臣見過殿下!”
祁翀苦笑了一聲“義父何須如此?”
“殿下既已獲封授職,尊卑有彆,臣不敢失了禮數。”
“可您是我的長輩呀!”
“越是如此便越該守禮,否則如何為小輩做出表率?”柳明誠正色道。
祁翀心知柳明誠說得有理,便也沒再糾結於這個問題,而是問道“義父找我有事?”
柳明誠從袖中取出兩頁紙遞給了韓炎“按規矩,殿下應該上表謝恩,臣已代殿下擬好了,請殿下謄抄一遍,交由欽差代為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