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船隊兄弟的屍首打撈起來後,鄒浩迅速指揮著船隊離開了此處,並找到最近的一處碼頭停靠。就在此處碼頭,船隊遇到了柳明誠派來打探消息的護衛。
原來,柳明誠嘴上安慰著祁翀,其實自己心裡還是擔心母親的安危的,於是估算著船隊的行程,派出了幾路護衛沿著濁水各碼頭打探消息,其中一路就恰好遇到了船隊。
得知祁翀一行人也遇襲了之後,祁清瑜不敢再托大了,決定改變計劃儘快與祁翀、柳明誠彙合一處,於是便在此處上岸,除鄒浩、王勇帶領船隊裝載器物繼續走水路以外,其餘眾人改走陸路。
五日後,兩隊人終於在陶縣彙合,祁清瑜也向祁翀、柳明誠引見了元明。
祁翀看著那頭套,覺得頗為滑稽,一臉的似笑非笑。柳明誠倒是頗為大度,絲毫沒有因為他之前的身份而有什麼偏見,很痛快地接受了他。
“翀兒,回京以後你身邊需要人手,就讓子顯跟著你吧。”
“是,都聽祖母安排。”
元明走到祁翀麵前雙膝跪倒“小人願為殿下效力!但有所命,萬死不辭!”
祁翀見他跪的痛快,沒有絲毫勉強,也明白他是徹底放下了過往,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心中不免有些唏噓,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師父,你能用手將這個石子打進木板裡嗎?而且是動作非常小,手臂幾乎不動的那種?”柳惲將一顆石子遞給韓炎問道。
“幾乎不動?這怎麼可能?”韓炎詫異道,“手臂不動如何發力?”
柳惲將自己在船上遇到的那人的打法講給韓炎聽,韓炎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試了幾下,要麼動作太大,要麼力度太小,無法沒入木板中。
這個問題一時想不通,也隻好先放下了。
在陶縣休整了七八日,傷員也都基本恢複了行動能力,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回京之路。此後的一路倒是平靜地很,再沒有任何節外生枝。
秦王、大長公主車駕遇襲的消息傳回京城後,滿朝震驚,雖然沒有證據,但幾乎所有人都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晉王。
而由於提出“三王並封”,使得本來最不起眼的祁翎進入眾人視線,梁顥目前已被公開認定為晉王一黨,也因此,最近所有人看梁顥的眼神都怪怪的。
梁顥滿腹鬱悶,偏偏還無處辯冤,暗自埋怨越王這事兒辦的離譜。
祁樺此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申東觀一路全軍覆沒,就回來了申東觀一個,項充那邊也是折損大半,自己花費了巨大心力打造的“壯武軍”就這樣在祁翀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下灰飛煙滅了。一想到這裡他就心疼的不行!
他想不通,怎麼都想不通。
祁翀剿滅大橫山裡那支私軍的時候使用了火器,這他是知道的,因為事後他也多方打聽過,當地人說有類似鞭炮的火藥爆炸聲音。但他當時不在場,不了解具體經過,一直認為那次失敗主要是因為大半夜被人家堵在被窩裡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他事後沒少罵傅恭肅、袁仲他們糊塗,火器什麼的他倒沒太放在心上。
可這次申東觀回來描述的火器使用情況,卻令他大驚失色。端詳著手中的小彈丸,他百思不得其解,就靠著這麼個玩意兒,幾百人就瓦解了一千騎兵?
還有水路上也是輸的莫名其妙。不是說是商船嗎?為什麼商船上也會有投石機?還有那個能在水上燒的帶火的瓶子又是什麼東西?
正鬱悶間,禪房門被人一把推開了,一名少年冷著臉走了進來。
祁樺頓時一驚,看清來人麵孔後又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儘量不要來找我嗎?”
“我是替母後來進香祈福的,不會惹人懷疑的!”那少年正是晉王祁翎。
“母後?哼,你倒是叫的越來越順溜了!”
“這個不重要!”祁翎冷冷道,“秦王遇襲是怎麼回事?您不應該跟我說說這事嗎?”
“這事兒”祁樺舔了舔嘴唇略帶歉意道,“是我低估了他們的戰力,實在沒想到他們居然有一種邪門兒的火器,在這種火器麵前,弓箭都要甘拜下風!”
“您的兵馬都損失殆儘了,接下來您打算怎麼辦?”
“損失那點兵馬倒不算什麼,隻要有謝宣在,禁軍十二衛就可為我們所用。城門那邊已經安排了人,隻要他敢把火器帶進城,禁軍就能截下來!”
“就算截下來又怎樣?現在所有人都認為我是幕後主使,父皇如果也這樣認為,那我”祁翎有些著急了。
“放心吧,不會有直接指向你我的證據。再說了,就算皇兄懷疑又怎樣?不是還有皇嫂嗎?你那聲‘母後’難道是白叫的?”祁樺特意強調了“母後”二字,語氣中滿含嘲諷。
祁翎知道這聲“母後”惹祁樺不悅了,立即緩和了態度微笑道“您也彆生氣,我人在屋簷下,諸多不得已。您放心,等我登上皇位,我一定要謝家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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