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不如從命,明日下朝後就過去!”祁翀連忙答應著。
“那就這麼定了!”祁樟的大手在祁翀的肩上拍了拍,然後也上車回府了。
眾人都陸陸續續離開太廟,祁翀也回到府中。
午飯過後,不知為何秦王殿下突然大發雷霆,將一向信賴有加的韓炎大罵了一頓,韓炎則連連叩首謝罪,頭都磕破了。
在韓炎被關進柴房聽候發落之後,一名自稱是韓炎義子的少年給宋倫的妻子送來了一張紙條便匆匆離去了。
而此時,本應被關在柴房的韓炎卻出現在慕青的屋裡。
慕青輕輕地幫韓炎在額頭上抹了外傷藥,又仔仔細細地包紮了起來。
“韓大哥,你也是,既然是做戲,意思意思就行了,乾嘛還真把自己弄傷了!”慕青瞥了瞥嘴心疼地道。
“府裡人多嘴雜,還是小心為上!”韓炎笑道,“有勞妹子了!每次受傷都來打擾妹子,我都不好意思了。”
“跟我還客氣啥!我受傷的時候不也是你”慕青話說半截突然滿臉通紅,韓炎也不知如何接話,有些手足無措,屋內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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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收了棉紗等物,看了一眼韓炎,心念一動試探道,“韓大哥,你這老是一個人也不是個事兒啊!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沒想著娶個媳婦兒?”
“我一個下人,誰會跟我呀?我我也沒有理由委屈了人家好女子。”韓炎囁嚅道。
“下人怎麼了?下人就都不成親了?要我說,隻要人好有本事,其他的都無所謂。唉!倒是我,一個寡婦,又帶著兩個孩子,若不是殿下心善、韓大哥你幫持,這日子恐怕早就過不下去了。”
韓炎也不傻,當然聽出了慕青的意思,可他有他的難處,這話頓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就在此時,院中突然一陣嘈雜聲起,祁翀、方實、元明、滕致遠等多人的聲音傳來,韓炎連忙出去查看,隻見祁翀怒氣衝衝要往外跑,方實、小滕一人抱住了他一條腿,元明也跪在地上攔住了他的去路,馮柯尷尬而焦急地站在一邊。
“都給我讓開!不許攔我!”祁翀大吼著,可這三人依然沒有放手。
“怎麼回事?”韓炎驚愕地問道。
“韓管事,是這麼回事。我剛才奉命去給宮裡的軍馬送草料,在宮門口聽見值守的禁軍在議論,說是給陛下治病的白大夫不知怎麼惹怒了陛下,要被處以宮刑,此時已經被拉去蠶室了。我趕緊過來稟報殿下一聲,殿下一聽就急了,非要去救人,所以”馮柯有些自責地道。
韓炎頓時一驚,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當即也攔在了祁翀身前“殿下,您不能去救白郾!不管白郾是因為什麼被處刑,也不管您對陛下這個決定有多麼不滿,您都不能去,否則便是抗旨!”
祁翀瞪大了眼睛“老韓怎麼連你也這麼說!那可是宮刑!那是什麼後果你會不明白嗎?”
“奴婢當然明白!”韓炎痛苦地答道,“可‘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虧小白得吃,您也得吃!”
“老韓,你說的我何嘗不明白,可白郾是我送到陛下身邊的,我本意是想讓他通過醫治陛下有功而得到赦免,可如今卻變成了這樣的結果,你讓我如何忍心?!難道你要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白郾受刑而無動於衷嗎?那樣我會愧疚一輩子的!”兩行眼淚從祁翀雙目中緩緩落下。
看著祁翀痛苦難過的表情,韓炎默默站了起來退在一邊吩咐道“元真、小滕,讓殿下去吧!子顯,你去給殿下備車!”
見韓炎如此說,眾人隻好照辦,韓炎卻趁著祁翀疾步往外走之機,悄悄拉過馮柯低聲吩咐道“侯爺今日在岐國公府祭祖,你速去尋他,讓他直接去蠶室,隻有侯爺能勸住殿下了!攔不攔得住殿下就看你的速度夠不夠快了!”
話音未落,馮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麵前了。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蠶室門口,祁翀跳下馬車,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
祁翀站在馬車前,猶豫了片刻還是迎著那道身影走了過去“義父!”
看著祁翀平靜的神態,柳明誠滿意地笑了笑“看來殿下是想通了。”
“今日上午,我為白郾向陛下求情時,陛下雖未明確答應,但表情輕鬆自然,看上去沒有任何惡意,甚至對他還頗為欣賞,可兩個時辰之後卻突然要將他閹割,這說不通!陛下的病還需要白郾繼續治療,這個時候突然對他處刑,這勢必會影響陛下的治療,這也不合理!馮柯難得去宮裡送一次東西,卻好巧不巧就聽見了白郾的消息,這更不正常!不對的地方太多了就不能不讓人多想想了。所以——我在路上停了一會兒”祁翀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表情波瀾不驚,心中卻有如刀絞。救人於刀下的千鈞一發之際,停一會兒意味著什麼他又豈會不知?想必此刻已經難以挽回了吧!
柳明誠點了點頭“殿下這樣做是對的,凡事不要急,好好想想總能想明白的。這個圈套其實設計得很粗糙,這樣的圈套如果殿下都要自己往裡跳,那臣可就真的要失望了!”
“他還好嗎?”祁翀小聲地問了一句。
“臣到的時候已經晚了,人現在還在昏迷。”
“我去看看他!”
柳明誠側身讓開了路,垂手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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